第七十五章（1/2）

白墨把手伸到邹辰发间，略显生涩地抚摸着，难得的温柔。

“憋不死你的。”

邹辰在冰柜前边弯腰瞅了瞅，很多盒饭都卖完了，他答，“和你一样。”

白墨瞥着他：“我用得着不高兴吗？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呢，免得破坏一天的好心情。我刚刚就纯属八卦，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天大的缘故能让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那么害怕医院，每一次都容失色，悲伤欲绝，然后好好嘲讽你一番。”

两人这么一闹嘴，似乎心里没这么闷了，胸口的阴霾逐渐消融。

白墨鼓着眼：“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一点都不心疼？”

琉璃一般明亮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眼里只有他的存在，白墨认真的话，认真的神情，都让邹辰的心脏狠狠地跳动。白墨比他矮了那么多，比他小那么多，好像感觉一用力就能把人压在身下，揉进骨髓里。

邹辰轻笑，她果然是生气了，又在钻牛角尖。白墨肯定会觉得自己不会开导人，把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然后自个跟自个过不去。

“有我在。”

白墨提议：“走吧，去打劫便利店。”

“其实我觉得我的消化能力挺好的，小公主，你看我平时吃那么多菜，晚上又喜欢吃甜食，还吃宵夜，不一会儿就饿了。所以，你如果有事别埋在心里，心里的空间就那么大，藏着太多事会消化不良的，憋着憋着就憋坏了。但是如果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消化掉呀。”

下雪了。

白墨道：“我们有过约定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听你的解释。我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再无条件相信一个人，但是，我答应你，只要是你说的，你亲口告诉我的，我都信。要说吗，我会好好听的，绝对不打断你。”

邹辰摸摸白墨的头，笑了笑，身体渐渐松弛，缓慢地摇摇头：“不说了。”

“哼。”

楼军能逃到国外，他呢，他也逃吗，他能逃吗，他要逃到哪里去，逃到哪里也避不开心里的负罪。

邹辰倏地握住了白墨给他擦药的那只手。

白墨感受得到邹辰在一点一点软化，她继续循循善诱。

不好，肯定是不好的，两个人之间如果什么都不说，最后能说的话题只会越来越少，到无话可说。

不是不想说，是根本无从说起，一个人背负着两条人命已经让他快要窒息，怎么舍得让白墨也跟着自己遭罪？邹辰每次踏进病房时，脚步都是沉重的，韩小曼的妈妈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吊着营养液，靠着冰凉的机器维持着脆弱的生命。

白墨的话完全没有一点威胁力，她是那种藏不住事儿的人，不找他说也会找别人倾诉，周边全是树洞。

邹辰面上好一会儿没有了表情，也没有搭话。

白墨拿了两盒卤香牛肉，直接在店里泡开了，又向店员要了关东煮，一起加在盒子里头。两个人捧着暖乎乎的泡面，付了钱从店里出来，一阵凉意直往脖颈处灌，好像有点湿软湿软的。

白墨取了一盒麻辣粉丝，想了想，又换了一盒卤香牛肉的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