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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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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掰的吧?你爷儿们吗,哪里爷儿们了,分明小心眼,被撞破一点点糗事还记仇。”

邹辰:“以一挑亿,跑赢了其他精子,我就出来了。”

白墨摸摸鼻子:“有是有,没人争得赢我。”

“喂,”白墨耷拉着头,想了想还是说了,“我爸妈离婚了。”

“想想觉得小时候好傻,有小孩来家里玩办酒家家那会儿,我通常扮演大侠。跑到外婆房间,取了她的枕巾系在脖子上,拿着衣杆当宝剑,挺威风的。”

白墨眼底是清白的,透亮的,像通透的白玉珍珠,不曾被打磨,充满了纯真。

夜很深沉,没有一颗星星,实际上,l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星星了,它是一座工业城市,早已被废气污染了。体育场寂静无声。借着肌肉这股酸麻的劲儿,白墨很想说点什么。

不是随意顶撞老师的自由,不是随意逃课不上学的自由,不是随意交往女孩的自由,而是活得明白,活得肆意的自由。白墨批评高考,批评这种填鸭式教育,却无力挣脱,尽管心里百般厌恶,也得按着这种模式继续前行,这是很矛盾的一种心理,白墨抗拒着陈芬的要求,却有离不开她提供的物质生活,她需要这样的生活来使她变得更强大。压抑着白墨一个人的过程,只是为了一个合家欢乐的结局。

她又说到了童年的玩具,一些限量版的汽车模型,芭比娃娃,碰碰车。

从脸颊到嘴唇,他慢慢俯身。

“怎么不信,他们还说我是河边捡的,让狼给吃了也不心疼。我那时候特委屈,哭了好久没停,心里想着怎么就我一个是捡的呢?”白墨偏头问他,“你是怎么来的,充话费送的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白墨被吊起了兴致:“其他人怎么说。”

邹辰揉了揉她头发,毛绒绒的碎发浸了水,软塌塌地贴在头上。他觉得白墨偶尔冒傻气的样子真诚得可爱,又熨贴又温暖。心里念着,我也喜欢逗你看你吃瘪,你逗我的时候通常会先炸毛。没有人可以欺负到我,况且你那么菜,怎么可能帮我讨回来,所以,以后还是我罩着你吧。

绵绵细雨如盐巴结在邹辰发梢,像点点白晶,白墨看到,那双黝黑的瞳孔闪过一刹的落寞,她明白了一些什么。在校医院里,邹辰提到他爸妈很忙,家里只有一个茹姨,茹姨想必是保姆吧,他似乎还不如自己。

两人眼对着眼,怔怔地看着,笑容消失在嘴角,谁都笑不出来。胸口分明还有一拳头的距离,却似乎都能听到凌乱的心跳,都能感受到对方分明比自己跳得更乱。微微扯开的领口露出一片光洁的肤色,汗泅着汗,汗珠像刚起盖的啤酒涌动着一层细碎的泡沫。

她强硬道:“不准发表意见,不准打断。”

“你是第一个这样形容我的人。”

白墨懒得和他争,自顾自说着:“我觉得我以前英雄事迹挺多的。我外婆以前养了很多鸡,其中有一只特别大特别凶的母鸡,像看门狗一样一见到人就冲上来,不管不顾地啄。院里的小孩都怕那只鸡,我外婆说它还在下蛋,又舍不得宰。过年的时候,我就想了一个法子。你猜猜看是什么?”

邹辰懒洋洋地答:“你拿鞭炮去炸它?”

她又在没事找茬了。

邹辰道:“没有人和你抢大侠的角色吗?”

“嗯。”

“事实。”

别过头,吹着冰凉的风,任由绵绵雨丝缠绕在自己脸上。

两个人都想将刚刚的事揭过。

邹辰可以,他能将一切放得很淡,恰恰是白墨所没有的这一点,使他一直吸引着她。或许有一天,他一无所有去做一个乞丐,他也能自得其乐。

白墨心事重重,根本腾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思考邹辰刚刚那番举动的意思,也没有力气去剖析自己内心衍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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