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外公气坏了,全家上下都骂了个遍。
当时的心情白墨已经忘了,可能像是被针扎了那么一下,又像是心脏被人拿捏在手,狠狠地拽紧,直到窒息。孩子出生,到底欺瞒了一年,两年,抑或五年?这句话她记了很久,记了整整五年,无法遗忘,越来越清晰,像一个化脓的伤口,要伴着她一生。
白墨注视着手机上边白磊的备注,拉黑了。爸爸,这段时间,我想静一静。
算起来,白磊还是挺有魅力的,男人40岁后可以堪称老男人了,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独特的阅历,褪去毛头小伙子的毛躁鲁莽,就连那一丝火爆的脾气也可称之为果断来添色。
白磊之前一直时不时提起陈芬有没有和她说什么,是心虚吗?
“也是前两周的事,那个小孩出生的医院和芬姨妈手术的医院是同一家,姨夫两头跑。芬姨妈找到你奶奶家去说理,接着你爸爸就带人来了。”
安顿有过一句话,“我不否认也许有些婚姻真的是应该解体了才更道德,有些‘第三者’真的也是苦苦追求纯粹爱情的痛苦的理想主义者。但是,对于那个‘第二者’,那个完全不知情的人来说,无论这个‘第三者’的感情多么真挚,她都是有瑕疵的,至少她伤害了一个从来没有触犯过自己的人,至少,这个‘第三者’不够善良。”
最后一天,雨下得很大,从早上开始淅淅沥沥,被风拂打着窗,白墨坐在大巴上,撑着下巴远处望不到边际,一片模糊。冷气凝在玻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指尖轻轻触摸,耳机中是张宇的《曲终人散》。每一次离开都很惆怅,去过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次别离,始终无法喜欢l城,唯一的感觉停留在离开h城的舍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恨自己,白墨从小在心里起誓,一定要让外公外婆好好地,过好日子。老人尸骨未寒,却有人恶意辱骂。甚至听到说白磊不要自己时,心间的波澜都不曾风起云涌,想要好好弄清楚事情的始末,这样冷静的一个人,在听到有人辱骂外公后,全然没了理智,胸腔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交杂着寒意。
被子一角蓦地被拽紧,白墨指甲泛白,不知道过了多久,用了多少力气才平复了呼吸,夜那么深,心却乱成了麻。小老头比小老太太更疼白墨,她考上l中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包了个大大的红包,整天就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叨叨。暑假,白墨出去旅游,小老头为了给她准备一顿好吃的,兴致勃勃跑到市场转悠,这一转就是永恒,小老头脑溢血倒在市场,抢救不及。
“说吧。”
她多么希望,那些好的,那些充满崇拜的才是她爸爸,其他的一概剔除。
“我爸带了哪些人来?”
白墨每次想到这件事心里都是酸胀的。
“你爸爸说,‘即便我不要这个女儿又怎么样?’”
外公去世后,陈华跟她说过一件事,约是她一岁,刚刚会走路,全家都兴奋坏了。围在客厅里,让小白墨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她摔倒的那一瞬间,谁都来不及反应,左眼磕在尖锐的椅子角,拉开一条深深的血线。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爸爸。白磊教过自己吗,从出生现在哪怕一次看过她写作业;哪怕一次开过她的家长会;哪怕一次带她出去旅游?她的印象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白磊所给她的全是物质上的充裕。
每次老师问起是不是独生子女,她都下意识地回答是,偶尔突然想起什么,沉默地修正答案,到底男孩是多余的,还是自己是多余的?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白墨总是一笑泯之,同安顿一样,当她还是一个用浪漫的眼睛看世界的女孩子的时候,是有些同情和钦佩“第三者”的,就像《画皮》里的小唯,她觉得她们是真不计较一切外在条件追求感情的勇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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