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78 敢跟我谈恋爱吗（1/2）

顾亦临双手微微横在胸前，整个人也往后靠，陷入柔软的沙发中。

他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

但在叶陌有这个的感觉后的下一秒，顾亦临那条理清晰的话语就让她知道，其实刚刚只是个错觉，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有意留下一点足够她从急躁的心态中冷静下来、能够独立思考的时间。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像大提琴般动听：“也许你并不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在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等之前，我不具备爱的权利。如果想要获得爱且牢牢守住，那得等我拥有足够的能力之后……我这么说，你能够明白吗？”

叶陌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罢工了般，每一句话都要缓好久才能够解读出来。她不明白，爱与能力有什么必然关系？穷人不也能够相爱相守吗？更何况他们并不是。

也许是叶陌脸上的神情表现得太明显了，顾亦临几乎是不可抑制的从喉咙里溢出轻笑声，脸上带着‘早就预料到’、‘一定会如此’这类的表情：“……所以我说，大概你是无法理解我的想法的。”

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共同之处，近乎于一个对立面般的存在。

但没人会因为一个如镜子般的自己而动心，一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人更容易引起探究之心，不知不觉的也就动心了。

叶陌蹙眉，立刻反驳道：“不，是因为你说的原因跟事情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对你而言就没必然的因果关系，而对我而言，这便是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当然不排除其他因素，比如我并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比如你对沈立浩的感情，又比如你现在的做法。”为什么在答应了沈立浩之后又来找他，对他说这番近乎告白的话语。

顾亦临神情从容而温和，话语不急不躁，慢慢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不温不火的。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却自动的把剩下的半截话留在了心里。

叶陌本还做好了辩驳的准备，但听到这么干脆的话语却无法反驳。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即使对方的三观跟你不一样，你也不能因此判定对方的三观不正。

但有的事情她还是可以做出回答的，叶陌将目光移向那双漆黑的眸子，抿了下唇。下意识的微微挺直了脊背，认真的说道：“不管如何，我喜欢你，这一点希望你能够明确。而我对沈立浩的感情仅仅只是比较聊得开的朋友，仅限于友情。”

这是爱情，而不是剑拔弩张的敌对双方，更不是在参与竞答辩驳的正反双方。

她想，这是并不需要分的太明确，更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在究竟谁的三观是正确的这一点上面。

是他对了也好，是他错了也罢。

她都不会因为这些而不喜欢他。

那不就足够了吗？

她仅仅需要告诉他，让他明确的唯一一件事情，那便是：她叶陌现在喜欢着他顾亦临，不管曾经喜欢与否，不管未来喜欢与否——至少目前，她仅喜欢的人便是他。

也许是叶陌的话语泾渭分明得很，或许是因为那太过肯定的口吻，让原本就有了规划的顾亦临还是避免不过的怔住了。

空气似乎有些稀薄以至于让顾亦临觉得有些窒息的感觉，他甚至想过她的喜欢只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或者是依赖。

也可能是喜欢他的同时更加喜欢沈立浩——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个得到了她承认的人竟然得不到她的感情，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在这个时候也有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不喜欢的人，而不承认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感情？她似乎没有任何理由。

“请不要以沉默来回避。”也许是有了一个开头后，叶陌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放不开。因为她深知说到这一步再用什么‘其实只是个小玩笑’这类的话语已经搪塞不过去了，既然如此，何不直接挑明了要个答复呢？

要是弄僵了关系后，也没得到一个答复，岂不是很蠢？

对上那双漆黑得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叶陌不禁有些火大，也没了刚刚的镇定，反而是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她与他之间的沙发扶手上，身子向他靠去，以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逼近他：“我都这么说了你还听不懂吗？别给我扯什么你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无关的人！我敢跟你挑明，你连面对都不敢吗？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敢跟我谈恋爱吗！”

顾亦临刚刚回过神就因她的不断逼近而有了片刻的慌乱，慌忙间突然听见那最后一句，倏然间就抬起头，毫不掩饰——或者说是来不及掩饰——眼中的诧异。

叶陌显然没觉得自己的话语前后完全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还是以一种非常自信的口吻直接挑衅般的大声说道。

甚至在她那一脸肯定的表情下，顾亦临也有些觉得这就是对的。

……不，她应该是急坏了，才口不择言的乱说。

顾亦临努力让自己不受她的影响，压抑住心里一切不合适的想法，沉下心气重新整理思路。

良久。

顾亦临才抬起头，看着叶陌有些兴奋又有些激动的样子，缓缓的、像是哄着小孩子般耐心的说道：“阿陌，不要任性。首先我对我无法为你过生日感到抱歉，其次，现在追究这些并没有意义，不管你说什么，我现在都没办法和你在一起，我需要为我的人生负责。”

——在没有解决完燕京的事情之前，他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将她推到风头浪尖上。

再怎么想要独占她，也是在保护她安全的前提上。

叶陌听罢有些失落，闷闷的微微鼓起脸颊，心里却像是充满气的气球一下子被人戳破般的泄气。她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容易上当，要是一激就答应了，那就不是他了。

但他这么快就调整好情绪，想想还是有点不爽。这不是代表着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嘛！当然也可能是他的自控力比较好，但也是这件事的影响力不够大，所以才没能够直接打破他那冷静的面具！

叶陌还是想要说服他，但是他却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尤其是当他已经决定了某件事情的时候。

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子后，叶陌才挫败的移开视线，垂下脑袋，闷闷的说道：“阿临，我肚子饿了。”

不用多说一句，原本还颇有几分对持意味的局面瞬间消融，顾亦临微怔，然后马上起身走进厨房。

看着那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在灯光下的认真的时候，叶陌嘴角牵起一个像笑又像哭的弧度。

很快，顾亦临就煮好面了，因为对方已经肚子饿了，时间不容许他去煮饭，于是选择了比较快捷的一条路。

许是担心她饿着了，顾亦临仅仅煮了一个人的份，而叶陌也没有多问一句缘由，接过那份还冒着热气的面汤，忙接过，递到嘴里哈了一口，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慢慢的咀嚼，像是要将每根面嚼烂般的用力、专注。

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也挡住了前方专注的目光。

她吃得极为快速，用力的咀嚼着，却又小心翼翼的挑起面条，伸出舌头谨慎的试了试热汤的温度后，又毫不犹豫的捧起来，微微倾斜，贪婪的吸吮着那面汤。

大概是真的饿极了吧，所以她吃的完全没有形象，狼吞虎咽着，像极了许久没吃饭的流浪汉，以至于眼角还有因为吃得快被烫到而溢出来的泪。

但她却几乎是保持着嘴角弧度的吞咽着，姿势有些怪异，又莫名的觉得非常和谐。

叶陌吃完，放下那空空的大碗后，有些餍足的朝后倚去，让整个人陷入沙发，摸了摸自己的圆滚滚的肚皮，微眯起眸子。

顾亦临沉默的站起来，将碗筷拿去洗碗池洗好后，沙发上餍足如猫咪的少女也不见了，二楼的一盏灯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