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底之下（1/2）

我转过身，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老人家解释，难道告诉她我去帮朋友下个洞？

其实爷爷是个很沉闷的人，很少看见他笑过几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情况，或许只有奶奶才知道。

就在大家将信将疑，上游突然咆哮的大水冲击而下，瞬间淹没河床。

爷爷就像是村里的传说，充满玄异的色彩，好像没有爷爷不会的东西，不过在我的记忆力爷爷是个很厉害的木匠，小时候的玩具都是他一手一琢刻出来的，有汽车、手枪、木头人，惹得村里小伙伴们都羡慕的围着我转。

双手驱赶着我离开村口，回头还能望见村口河边那个佝偻的身影。

“奶奶！”我轻轻的呼出多年来没叫出口的称呼。

有时，他也有心情好的时候，那时候就会给我讲很多关于当年做河工和水电站工人那段往事。

长江里的稀罕东西不比黄河少，凶险也和黄河齐平。爷爷说有一年下河清淤，他们发现泥下露出一根足有成人腰围粗的铁链，一开始以为挖到宝，所有河工赶过来奋力的挖，看看下面到底会有什么。

爷爷在世时，总不让家里人去河边或深洞，说里面有令人敬畏的东西，不要去打扰它们。

另有一年，某段河道断流，大伙赶在涨水去挖沙，刚一到河边就见满满的一河床都是乌黑的细丝就像是人的头发铺在淤泥上，看的人头皮发麻。

“孙，你是要带着它去哪儿？”

看到奶奶痛苦的样子，我宽慰她说：“怎么可能，这东西就是个死物，杂能影响一个人呢，我把东西给人家看看就还回来。”

在家里吃了午饭，陪奶奶聊会儿家常后，走进偏房，这里堆放着爷爷去世前的家当，看着摆放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木雕和工具，心里不由的感叹奶奶对爷爷一辈子的爱。

老河工阻止大家下河床，说那是常年死在长江里的冤魂碰不得，会被拉去当替死鬼。

头发全白佝偻着腰的奶奶坐在树下剥着豆角，当她看到我走近的身影，浑浊的双眼发出一丝惊喜的光芒，这一刻我心里有些微微作痛，眼角开始湿润，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奶奶的时候，她还没有这般苍老。

跟奶奶道别的时候，她想送我出村口。可是现在身子骨越来越差，于是就在家门口拦住，让她别送了。

挖有七八米深还不见头，这时他们清晰的听到坑里深处发出哗哗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挣脱铁链。

老家的空气还是那么清新，走在田野家的泥巴路上不断回忆起儿时在这里愉快的童年，那时常听着村口大人们晚饭后围在一起摆的荤笑话和鬼故事，里面最多的还是有关于我爷爷当年那些诡异的经历。

时间转回来，我走进村口跟路过的老乡打声招呼，走回祖屋，远远看见家门口那颗老槐树下。

老人靠着槐树呐呐自语，一颗浊泪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