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影随形的倪亚（1/2）

倪亚见我不吱声，又搭讪着说。

来到街上，他多次摆脱我的搀扶，要自己走。

“不知道了，那时哪顾得上看是什么牌子？”

扶了一会儿，他意识到我扶他，又赶紧甩脱我的手。

我听到这里，悲从中来，哽咽着对安主任说，“安姑，我爸出事儿了。”

“可不是吗，你看了一眼，你回忆回忆？”

安主任可能听差了，把“我爸出事了”听成“找我爸有什么事”诸如此类的，因为安主任说，“那个，那个《创城绿化书》，小赵写完了，问问你爸，我用不用给他发过去？他上午还追问这件事了呢，说市里急等要，要汇总，拟定《创城任务书》呢。”

报案？我是一定要报案的。报仇？我是一定要报仇的！

“可是，”倪亚又说，“他很可能是无意的，开车没注意，出了事故？”

从小长这么大，爸爸又是妈妈，给我做饭、洗衣……一切一切，都是我爸为我做的。

安姑，叫安凌颜，是我们园林管理处办公室的主任，他们都说是我爸当家的。我平常在办公室里叫她安姑。

他怎么象个大人对待小孩儿一样地鼓励起我来了？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幼儿园的保育员？教师？监狱里的管教？管你是干什么的呢，你最好离我远点，心里好烦哪。

倪亚说，“你再好好想想，你一定能想起来的。”

三年前，他象突发奇想似的，拿回一台笔记本电脑，就迷上了。

我停了一会儿，鼓足了勇气，“在，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接案的那个警察问我，“你看到那是一辆什么样儿的车？”

你说我怎么回答她？

我爸说他脚脖子疼，还不是崴。我说上医院吧，我爸说不用，上个月也有过一次这路事儿，活动活动就好了。

他没什么重要事要记，主要练打字。

“你走开，我懒得搭理你！”但我只在心里想，并未说出口。

但是，不管怎样，你撞死了我爸爸，杀死了我爸爸。

“节哀顺便吧。”那人又说。

吃完饭，我扶着点他，走出了家门。

警察不是好眼睛看着我。

他话的意思是，你应当认识我呀，你怎么连我都忘了？

我爸扑倒在地上，我急忙跑了上来，大叫着，把我爸抱了起来，我看到他只是口鼻有血，手掌抢在地上，蹭出血来，我没命地叫他，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离地看我一眼，说，“华……”就把头垂了下去。

我想了一下，“是面包，小面包。”

“什么牌子？”

60后的人愿意痴迷，要我们，说啥也不会这样的。

“啊？！你在现场？你看到我向车子看了一眼？”

本来嘛，我说的是实情，你那么看我干啥？

“啊！”安主任那边掉了电话。我“喂喂”了两声，见无人应答，就把电话扣上了。

刚出派出所大门不远，倪亚又依在路边的路灯杆上，象是等着我。

“更不知道了，当时就奔向我爸，抱起我爸，呼喊我爸，哪里顾得上看车牌号，要是你爸被车撞了，你会去注意车牌号吗？”

报案！

后来从血迹看，我爸被撞出去的时候，就有血从他的口中喷出，而且，一直在喷，直至三米七十远。

“你真可怜……”旁边有个人说。

我问他，“你是谁呀？”

“你不是抬头看一眼吗？”

“我看了一眼？那车是‘黑jn14……’再往后，我实在记不清了。”

“怎么样？”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