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他花天酒地 她动了胎气(2/2)
颠簸间,丝丝倦意涌上眼角,莫晚缓缓滑下身子打起了盹。
红灯处,阎心成都会不自觉的扭头,深爱的目光遗落在她清透无暇的脸庞,久久不散。又一个红灯处,他轻轻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披搭到了她的身上。
一举一动,诠释得是无法掩饰的爱。
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眼底的倦意,阎心成一路将车子开进了家门,始终都不忍心去吵醒她。
熄了火,抬眸,却见佣人已经近在眼前,阎心成才伸手轻轻推了推她:“莫晚,醒醒,到家了!”
身子一动,见车门已经打开,揉了下眼睛,莫晚本能地抓住下滑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阎心成:
“喔,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最近睡眠质量不好的缘故,莫晚倒是没想到,在车上居然睡沉了。
“披着吧!刚睡醒,小心感冒!”
点点头表示理解,解开两人的安全带,阎心成体贴地拎起她的包包,率先下了车。抿了抿小嘴,虽然觉得不太恰当,为了宝宝着想,下车之前,莫晚还是将衣服披到了身上。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微微错开地往屋内走去。
屋内,阎擎宇刚走下楼,就被阎思静堵在了楼梯口:
“哥,有消息称菲菲姐近期要回来宣传,是不是真的?”
“哥,不是我说啊,那个女人论家世、论事业、论样貌、论身材,哪一样能跟菲菲姐比?最可恶的是,她还不知检点,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大着肚子都不安分,你不在,她就对心成眉来眼去的!”
“这种朝秦暮楚、惦三想四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要是菲菲姐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还不知道要伤..心…”
…
莫晚跟阎心成刚步入客厅,就见阎思静把阎擎宇拦在楼梯口处,手中握着杂志,说得唾沫横飞。
听得一清二楚,莫晚心里一阵恼火!不敢置信,阎心成也极度愤怒地蹙起了眉头。
‘菲菲’二字,已经像是在她心口上捅刀,阎思静还无中生有的抹黑,无异于在她伤口上撒盐。好不容易想通了些,她可以不在意阎擎宇的天酒地、不闻不问,却不能容忍他们推卸责任的肆意污蔑,刚想开口辩驳,突然两道不同的维护嗓音交叠响起:
“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阎心成火冒三丈,阎擎宇却是阴鸷骇人:“说完了没?!我的事,你少管!”
猛然惊觉到异样,阎思静缓缓转过了身子。
见自己最爱的哥哥、最亲弟弟居然都胳膊肘往外拐,替一个外人说话,霎时,阎思静气得一张脸都绿了,瞪着门口的两人,指指点点地,越发口不择言:
“我有说错吗?家里又不是没有司机佣人,用得着你翘班献殷勤?不都没事出院了,身上还披着男人的衣服,准是又装可怜、博人同情了吧!大着肚子,就是好啊,干什么都有人维护!你们两个大傻瓜,被她耍得团团转还把她当宝!忠言逆耳!别被她的楚楚可怜给骗了!”
眸光一暗,打量了下门口明显亲昵过分的两人,阎擎宇的棱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姐,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刻薄了?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嚼舌根,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将莫晚的包包递给她,接过西装,阎心成又气又怒。他是生阎擎宇的气,可这个时候,又是在家里,却没想要火上浇油!
他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质疑他人品的话?这分明就是在侮辱他!他怎么会又这么个扯后腿的姐姐?
“她本来不就是你的女朋友?你敢说你对她没意思?还是她对你没意思?!”
被堵得哑口无言,阎心成火的要命,却不能违心否认,上前,恶狠狠地推了阎思静一把,拽着她往一旁走去:
“有话,我们进去说!”
***
本来还想辩解,乱轰的场面一散,莫晚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解不解释、误不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没人在意!
想着,也懒得再开口,揉了揉发疼的额际,莫晚抬脚往楼上走去。
见莫晚一声不吭,绕过自己,都没正眼瞧自己一下,阎擎宇说不出的恼火,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近乎半拖着她,几个大步回了房。
进门,一把扯过她的皮包,阎擎宇就摔到地上,转身,火气腾腾地‘砰’得一声摔上了房门。
“你干什么?!”
眉头一拧,瞥着地上摔出皮包、散落一地的物什,莫晚有些不高兴: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发哪门子神经?要不就不回家,一回家就乱发脾气!真让人受不了!
不经意一个定睛,阎擎宇嘴角轻微的紫色痕迹陡然闯入眼底,莫晚下意识地伸了下手:
“你受伤了?怎么弄的?有没有&mdah;”
刚想问他‘有没有事,严不严重’,莫晚猛然想起离开医院前,电视屏幕上出现的一条新闻,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她大概却也记得,是两位颇负盛名的豪门少东为了一个美女,夜店大打出手..
因为离开的急,她并没看全!
可潜意识里,这件事,已经纹丝合缝地扣到了他的头上。于是,半空一顿,莫晚又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她动了胎气进了医院,他却为了跟别的男人争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他受不受伤、死不死,关她何事?
顷刻,被一种莫名的忧伤笼罩,莫晚收回目光,缓缓蹲下,捡拾起地上的物什。
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的突变,阎擎宇有片刻的愣神,转而却是莫名的生气,弯身,一把拉起了她:
“摆脸色给谁看?这么委屈,就干脆去拿掉!用这种方法装可怜、博同情,是想逼我回家?还是要我成为前夫所指?”
直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动气,可莫晚却气得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地,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你混蛋!你还有没有人性?!好,不要这个孩子!我们都可以彻底解脱了!我们现在就去拿掉他,我现在就打掉他,你满意了吧!”
说着,莫晚抡起拳头就往自己肚子上砸去,恶狠狠地,颇有鱼死网破的绝决之势。
一手攥住她的拳头,阎擎宇抱紧了她,“你干什么?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我要你的命!”
其实,今天,他没去上班,就是因为知道她今天要出院,虽然没亲自去接她,可一天,来来回回的,他都在家里出入。刚刚下楼,也是想看看她回来了没,想接她的!可是一看到她跟阎心成进门的状态,再加上阎思静的那番话,他的理智,就被怒气吞没了。
他说得极度认真,挣扎了下,莫晚停下了动作,不知道是被他恫吓住了,还是自己意识到了什么。
放缓力道,阎擎宇却没松手,“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要这个孩子!你给我好好的!”
他话音一落,莫晚猛地一把推开了他,力道大得她也禁不住摇晃着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一急,阎擎宇伸出了手:
“晚晚&mdah;”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怒意中,两人都未察觉。
推开他的手,莫晚挪步上了床,刚刚动气,让她明显的粗喘,而且,真的有些不太舒服。
回神,阎擎宇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拳头不由得紧攥了下:
其实,他不是要对她大声,他不是要说这些的…可是,话已经出口,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其实,他一直不太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刚刚,她打向肚子的那一瞬间,他却强烈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半天,两人一动未动,屋内一片压抑的鸦雀无声。
片刻后,阎擎宇再度出声,“我是认真的!我要这个孩子,你听到了吗?”
命令的口气,有些急,还带着清晰的情绪。
瞬间,莫晚又动了气,身体越发不舒服,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咬着牙,背过了身子。
见状,阎擎宇却越发怒不可遏,上前,一个大力再度扯住了她的手腕,生生将她拖转了过来:
“你听到了..?!”
嗓音一个拔高,阎擎宇这才发现她面色惨白,额头隐隐冒着冷汗,一只手居然还按在腹部:
“你怎么了?”
上前,阎擎宇吓了一大跳,“别吓我…你哪儿不舒服?”
嘴唇哆嗦了几次,莫晚都没说出声,隐约间,从她的唇形,可以看出,她说得是…我的孩子!
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什么从身体里流出,莫晚无意识地喊叫出声:“血,我的孩子,我的孩…”
一切来的措手不及,颤抖着双手,脑子一阵‘嗡嗡’作响,阎擎宇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刹那间,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抱紧了她:
“快来人!来人,叫医生&mdah;”
理智回笼,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阎擎宇却也慌了手脚,后悔至极,抱着她,紧张地紧紧攥起她的手,鼓励地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不要怕!不会有事的!晚晚,坚持住…”
再一次,他叫了她的名字,那么自然,那么真切,只是情急之下,两人都未察觉。
意识有些混沌,莫晚却还是习惯使然地重复着自己心底最在意的:“孩子…我的…孩子!”
含糊可辨的几个字,每每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划在阎擎宇的心口。
面临失去的恐慌,面对莫晚无私的母爱,阎擎宇的心如刀割,不自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沉痛的嗓音有些微微颤抖的不确定:
“孩子,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不会!”
失魂地低喃着,阎擎宇的话却像是说给自己听得。
屋内一片混乱,阎擎宇的眼底却只有床上面色惨白的女人,始终紧攥着莫晚柔软的小手,被无尽的懊恼歉疚深深啃噬。
十分钟后,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赶了过来,顷刻将一干人等都赶了出去。
门外,阎擎宇倚墙而立,面无表情却是心急如焚,阎心成,根本站不住,来回徘徊,两人不经意间眸光交汇,也都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刀光剑影又彼此不屑地各自移开,而阎思静则全然一副事不关己、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架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也越来越压抑紧绷,阎擎宇的手心隐隐地竟渗出丝丝的冷汗,一颗心也开始忐忑得有些失衡:
他不是要对她发脾气,其实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很担心她的!可是,刚刚…他一生气,就跟中了邪似的!
心头的担忧如万蚁啃噬,阎心成不停地摩拳踱步,一个旋身,见阎擎宇始终不冷不热的无动于衷,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几个大步上前,阎心成愤怒地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口: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还是不是人?她怀了你的孩子!她动了胎气,刚刚出院!你是不是真想害死她才甘心?她是无辜的!我告诉你,要是莫晚有个闪失,我不会放过你的!”
本来心里还满腹愧疚,阎心成一出手,阎擎宇心底的愧意瞬间又被满腹的仇恨所取代,扯着他的拳头,一个用力,便猛地将他推了出去,直起身子,抖了抖微皱的衣服,阎擎宇满脸冷漠:
“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不要忘了,她现在是我的人…只要我高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横眉一挑,阎擎宇满眼嘲弄、奚落的挑衅毫不掩饰,阎心成却气得面色变了几变,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你…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这个禽兽!莫晚跟你外面的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不许你侮辱她!伤害她!她是个好女人!我不会再放任你这么伤害她!”
情绪有些激动,叫嚣着,阎心成冲动地又想上前,见状,佣人赶紧上前隔开了两人,场面一度失控地又陷入了混乱。
阎家两老眉头紧蹙,正欲出声,卧房的门突然打开,‘咯吱’一声轻响,却让失控的状况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往门口围去:“医生?”
一见这嘈杂的一幕,女医生明显不满地轻轻皱了下眉头,带上房门,瞬间拉下了脸: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嫌病人伤得不够严重、想再补上一脚,是不是?!”
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挣脱佣人的钳制,阎心成狠狠瞪了阎擎宇一眼,调整着情绪,也开始整理了下扭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表面云淡风轻,阎擎宇却明显紧张地声音都有些颤抖:“医生,她…怎么样?”
“你是孩子的父亲吗?”
白了他一眼,女医生却将目光转向了阎心成:
“又动了胎气,身体很虚弱!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孕妇不能动气的吗?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你是怎么做人家家人、老公的?不知道女人怀孕很辛苦,身体跟情绪都有异于常人、需要好好照顾的吗?上次,让她一个人去医院产检,跑来跑去各层楼挂号、拍片,做产检?前几天,又动了胎气…刚出院又…!如果不想要孩子,我劝你们就趁早拿掉!省得一个不小心,还一尸两命!刚刚给她打了保胎针,已经睡着了&mdah;”
瞥着富丽堂皇的豪宅、穿梭不停的佣人,想起病人的情况,女医生明显义愤填膺,带着情绪,却也故意夸大了病情!
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训错了人,对着阎心成一通指责,身侧,阎擎宇的脸色却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见众人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噤若寒蝉,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控,年轻的女医生才放缓声音收了尾:
“找个人跟我回医院拿药吧!她必须要好好静养,三天不能下床,三天后,我再来给她复查!千万别再让她动气、受伤了!”
送走了医生,一行人散去,阎擎宇明显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好在有惊无险!
她一个人去做产检?
医生的话像是一颗巨石压下,无疑,阎擎宇的心情更沉重了,推开房门,他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有了清晰深沉的歉疚与愧悔!
***
站到床头,俯瞰着宽大床铺中央那纤细如线的身影,莹白的小脸不似往昔的丰润,憔悴得黯淡,定睛在那微微拧起的秀眉,阎擎宇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坐到床头,粗粝的大掌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阎擎宇冷凝的眸底流泻少有的柔光。抬起她柔细的小手,轻轻抚触着,阎擎宇低头落下一吻,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入了被中:
‘真是个傻女人!为什么过得这么辛苦,还要坚持?为什么…她真得很傻,跟他母亲一样的傻!却也一样的…让人心疼!’
他不是个好人,不是吗?他伤了最无辜的她,不是吗?
他是个欺负她的混蛋,是个流连丛的公子,是个根本不值得她爱的男人…不是吗?
为什么她不放弃?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吃苦?为什么跟他母亲一样…为一个不回家的男人,默默吃那么多苦?
不回家的男人?不负责任的男人!难道他的骨子里真得流着跟他一样渣的血吗?一样渣!
所以,他也注定只能是个伤女人心的混蛋!他也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不!不&mdah;
…
凝望着她平静的小脸,阎擎宇呆坐了许久许久;心底隐隐地,某些浮动的情绪却在悄然改变&md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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