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昨天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1/2)
微风起,湖水泛着点点涟漪,连带着似乎空气中的声音都有些飘忽。
顾瑾汐双手懒懒地趴在凭栏上,瞧着那平静无波的湖面,眼睑低垂,脸上似乎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左右早就是该死了的人,多活的都算是她赚了。不过本小姐倒是有几分好奇,这次顾家那个老夫人就没有半点反应?”更何况她这次阴错阳差的将顾瑾澜送到了秦襄的府上,更是给她争了个澜夫人的份位,纵然顾瑾澜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总比永远幽禁在兰馨阁巴掌之地,了此残生好太多了,不是吗?
“那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要奴婢说那柳姨娘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连七皇子的婚礼也敢搅和。”说到这里半夏手中的鸡毛掸子顿时停滞了下,瘪瘪嘴,“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死了倒是死了,顾瑾澜咸鱼翻身她也算是死得值了。”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嫁入皇家的,如果不是阴错阳差的让顾瑾澜跟秦襄完成了三拜九叩之礼,怕是再怎样,顾瑾澜也不会得了个澜夫人的封号。
“有些事情,未必如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顾瑾汐嘴角微微扬起,语气似笑非笑,眸底还染着星星点点的深意。柳姨娘如此死了倒是轻松,不然就算皇帝放过她,太子和淳于泓也不会放过她的,她要是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
想着转头看向水榭汀兰的方向时,顾瑾汐的眸色却是暗了暗,薄唇微微抿着,颦眉蹙頞的模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自从她醒来都已经整整半日了,水榭汀兰那边竟然没有半点消息;虽然说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可心里却不禁有些失落,还夹带着点点隐忧。
半夏抿唇,摇摇头,“府上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小姐您刚醒来,就不要太过忧心了。”
“不妨。水榭汀兰那边……小子安呢?身子可都大好了?”顾瑾汐眉宇微微颦蹙着,虽然铁木媛媛已经证实了小子安体内的蛊虫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到底蛊虫这种东西她也不了解,始终有些担忧。好在那日,小子安身上的高热退下来之后,一切都恢复如常,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兵荒马乱的场景似仍在眼前,怕是她都会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小少爷很好。”半夏低着头,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颦蹙。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自从发生上次奶娘的事情之后,夫人对小少爷非常的紧张,便是走到哪儿都亲自带着。杜管家前儿还跟夫人提起,小少爷到底年幼,正是闹腾的年纪,夜半总得哭闹好几次,重新请个奶娘照顾小少爷,夫人也不用那么累;可都被夫人给拒绝了。”
“嗯。”
顾瑾汐闻言,点点头;仍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垂下的眼睑却显示她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的无动于衷。
“其实奴婢觉得那日奶娘暴毙的事情或许是个巧合,夫人这样草木皆兵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半夏低着头,将屋内博古架上的灰尘都清扫了一遍之后,寻了个绣墩捧着箩筐,正准备给顾瑾汐缝制一件新的睡袍。
已经入秋,夜凉如水。那些夏日单薄的睡袍瞧着难免单薄了些,之前青黛和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缝制好的衣衫又给了铁木媛媛,这不两人正抓紧一切世间赶工呢。
顾瑾汐闻言,垂下眼睑,眸色冷凝,“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娘要自己照顾也好。更何况,有人给奶娘下毒那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是铁木媛媛阴差阳错的发现给小子安下蛊,怕是等我们知道的时候,早已经无力回天了。”鸩毒,并非无解,但毒性却烈。小子安年纪小,身子正是孱弱的时候,如果真的毒发,就算师父在世,怕都无力回天了。
更何况之前在蓝城的时候,他们兄妹四人不也都是苏怡自个儿照顾长大的吗,更何况现在府上的条件可比他们那会儿要好得多了,外面寻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万一有个什么疏忽,害人害己。
还有那日对奶娘下毒的人,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没有时间调查,看来这蘅芜苑也并非她想象中的铁板一块,是时候好好整理整理府上的下人了。想到这里,顾瑾汐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蘅芜苑中的下人并不多,除了顾子骞往日请来照料蘅芜苑的,其他大都是从顾国公府带出来的,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旁人安插的探子,亦或者真的如半夏所言,只是个巧合?看来,是时候让人好好查探一番了,杜若、琴好;若云,绿映。这些人可都是叶贞娘精挑细选后悉心培养出来的,难道……
半夏闻言,点点头,“小姐言之有理,只是这样的话夫人也太累了些。这些日子夫人瞧着又清瘦了不少,您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请个……还有……”说着,似乎是察觉到顾瑾汐魂游天外,半夏立刻急促地轻唤两声,“小姐,小姐?”
顾瑾汐闻声,将思绪从沉思中拉回来,抬头看着半夏,眉宇微微颦蹙着,尾音拉长,“嗯?”
半夏见状这才是大松了口气的模样,“奴婢说夫人这两日又清瘦了不少,是不是得想办法给夫人补补身子,小少爷夜晚又总是闹腾,这么下去,夫人的身子怕是会被拖垮的。”说着,看着顾瑾汐那仍旧眉宇颦蹙,面色苍白的模样,“小姐,您可是没有休息好,怎么青天白日的竟是发起呆来了。对了,奴婢刚才是问您,您还记不得上次在驿站的时候,苏家的大少爷被惜柔公主变成了太监的事情。”
“嗯?”顾瑾汐点点头,转头看向半夏,眼底带着疑惑。
“奴婢之前听旁人说起,夏凉国想要悔婚被陛下给拒绝了,不过却也下旨,待苏家大少爷病好之后再履行婚约。”半夏说着,压低嗓音道,“小姐您说苏家大少爷的那东西都给切下来了难道还能装回去不成,那惜柔公主也真够狠的。照那位的意思,这苏家大少爷一日好不了,惜柔公主也不能嫁人,这不是变相的守活寡嘛?”
“你这妮子知道什么。”顾瑾汐抬手轻轻地戳了下她的额头,“夏惜柔终究不是咱们西楚的公主,眼下看着是咱们打了胜仗,所以夏凉才来求和,可这暗地里的门道多着呢。”
婚约做不做得数,左右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问题。更何况,变成太监就好不了了吗?那可未必,至少她知道的,这天底下就有能够做到断肢再生的人;她的师父药尘便是其中一个。只是苏城有没有那么好命刚好遇上这样的贵人那就不知道了,左右她是不可能出手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算医者无男女,她也不可能自毁声誉去给他医治那个地方。更何况,苏家怕是早已经恨透她了,又怎么会相信;说到苏城,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日曾信誓旦旦的相信太子爷的人,真的拿到了无后的解药?
半夏眼看着顾瑾汐又开始神游,眉头紧皱,也有些心不在焉的,针扎入手指,她立刻痛呼出声,“啊……”
“怎么了?”顾瑾汐回头,看着她的动作摇摇头,“也不小心这些。”
“奴婢这不也是担心小姐嘛。”半夏瘪瘪嘴,“难道惜柔公主和苏家大少爷就这么僵持着了?”
顾瑾汐嘴角斜勾,“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如何,干我们何事。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如果不是苏岑想要陷害于她,也不至于会让苏城误食了那杯茶水,最后因为欲火难消竟是想对惜柔公主用强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惜柔公主跑到苏城的房间,或许事情都不会发生,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能活过五更天?
“如今宫门口已经放了皇榜,谁能够治好夏凉国驸马爷的病,那可是算头功的。”半夏似乎说笑般。
“好了,要真的太闲了就将这蘅芜苑上上下下都再打理一遍,少去关注那些有的没的。”顾瑾汐闻言,只微微抬了抬眼皮,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薄唇微微抿着,双眼眯成了一条直线,“咱们的身份早已经是今非昔比,蘅芜苑也不是往日的顾国公府。”
有些话如果真的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那可就真是闯大祸了。现在看来,或许会有人看在秦睿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计较,但坐在上位的那个人她却是看得非常的清楚,手握滔天权柄的人,怎么会容忍在自己掌控之外的人和事。想到上次偷偷跟踪柳姨娘的时候听说的话,东西,这些年她受制于谁一直在寻找某样东西,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从他们的对话却能听得出来,这件东西跟苏怡有关。那会不会柳姨娘知晓自家娘当年失踪的真相,到底又是什么东西竟然在前世时害了顾家还不够,还赔上了苏家,甚至最后两家人无一人生还。
事情越来越扑所迷离,每每眼看着就要水落石出的时候却偏偏都会发生点儿意外,打得她措手不及。还有柳姨娘不是那个人的探子吗,为什么又会奉太子为主,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是问号,没有答案,也没有头绪。而她,好似被逼入了死胡同一般,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半夏闻言,顿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瘪瘪嘴,“奴婢知道了。”
“我娘呢,从昨儿回来就没怎么看到她。”顾瑾汐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半夏,眼底似乎还带着点疑惑。
“昨儿送走谢夫人之后,夫人说她一直觉得心里不安。这连着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太多了,所以她带了子安小少爷去潭柘寺,说是为小姐和三位少爷祈福。”半夏低着头,手上仍旧在飞针走线,两片薄唇却是不停的开开合合,“杜管家和莫雨送夫人去的,昨儿小姐太累,回来就休息了,夫人和三少爷都特地吩咐不要惊动小姐的。”
顾瑾汐闻言点点头,既然杜若和莫雨都跟去了,那合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嗯。”垂下眼睑,心里仍旧有些忐忑不安,关于柳姨娘的死,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应该早日将那秘密给问出来的,到底是谁一直在顾苏两家的背后放冷箭,此人不除,终究是颗毒瘤。小子安奶娘的事情,未必就不是那张暗中的黑手在操纵。想到这里,她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黯然,如果事情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即使他们已经跟顾家,跟顾国公府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可那潜在的危险却仍旧没有消失,甚至,隐藏得更加隐秘了。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心就不由得又紧紧地悬了起来,越来越沉,越来越冷。甚至到了最后,她整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从她重生以来,每一步,看似巧合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却总是会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打断她的计划,这些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小姐,您没事吧?”半夏瞧着顾瑾汐那面色陡然变得苍白的模样,顿时放下手中的针线,将箩筐移到旁边的小几上起身,手背轻轻探上顾瑾汐的额头,面带关切。
顾瑾汐沉沉地叹口气,垂下眼睑摇摇头,“我没事。”
“真的吗?”半夏皱着眉头,显然是不相信,“小姐您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左右这两日府中也没有什么要事,您如果累了就再回房歇会儿吧,水榭汀兰那边有若云和琴好两位姑娘照顾着,合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顾瑾汐轻轻地拨开半夏的手,闭上眼深吸口气,将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给强压下去,“我真的没事,可能是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有些乏了。”
“小姐您也别想太多了。”半夏犹豫了下,仍旧开口道,“世上所有的事情,老天在冥冥之中都早有安排,既然它已经安排好了自然有它的道理,您就算想得再多,也不知道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所以咱们只需要珍惜眼前就足够了。”就像她,当年在生死一线的时候,甚至她都以为自己会就此堕落的时候遇上苏怡,遇上顾瑾汐,老天爷早就将她的命运写好了,注定会遇上夫人和小姐,她们是老天爷送给她的救星。
顾瑾汐闻言,想到那所有的事情,脸上骤然露出一抹释然,点点头,“到底是我痴了,竟是连这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时辰不早了,去吩咐厨房备膳吧。”
“是。”半夏闻言,立刻眼底露出了两道精芒,连带着声音都不由得拔高了几分。这可是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自家小姐第一次主动要求备膳呢。
那兴奋的模样,看得顾瑾汐不由得摇了摇头。
“嘎——吱!”门轻轻阖上。
顾瑾汐眸色暗了暗,转头朝着屋内某个角落处,“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
“汐儿你……”来人身着暗灰色祥云纹锦服,腰封精致,上面缀着象征身份的龙纹玉佩,只是看着顾瑾汐的双眼似乎带着点儿什么,嚅了嚅唇可到底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小女子竟是不知,什么时候传闻中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七皇子竟然也有爬人香闺的癖好了?”顾瑾汐低下头,垂下眼睑,眸底飞快地划过一道晦暗色彩,转头放眼整个浅阁,蘅芜苑的守卫防护自然跟往日的顾国公府,跟慕汐阁没得比的。
秦襄闻言,脸上不由得有些黯然,可想到自己的目的,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甚至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昨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小女子听不懂七皇子在说什么。”顾瑾汐低下头,嘴角微微扬起噙着三分清寒薄笑,抬起头与秦襄四目相对,仍旧清澈一如既往的眸底,仍旧清灵绝美的容颜,仍旧那清冷从容的表情,所有的一切好似都没有变。不,是自从上次她落湖醒来之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秦襄面色难看,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屈了屈,终究是没有动,“汐儿,你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顾瑾汐抬起头,嘴角似乎染上了点点浅淡的笑意,“七皇子,您不也变了吗?”说着,声音稍顿,不等秦襄开口,她臻首低垂,右手无意识地抚弄着左手腕儿间的清净琉璃珠,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以往的七皇子对顾瑾汐,淡漠疏离,不屑一顾;至于青天白日爬人香闺这种事情,怕是怎么也落不到顾瑾汐的头上,不是吗?”
“我……”被顾瑾汐的话说得胸口一滞,秦襄贝齿紧咬下唇,眉宇微微颦蹙着。看着对面那慵懒地趴在美人靠上的女子,她就那么歪着脑袋,清澈见底又水灵灵的双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似无辜又好似透着不解,胸口好似针扎般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好似有人用手捏住了他的心脏一般,甚至连他都不敢相信,眼前那样清灵、无辜的女子,往日在他心中竟是那样的俗不可耐,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他的眼。
是惩罚吗?就是因为以往他对她的不在乎,他对她的不屑一顾,对她的冷嘲热讽,所以老天爷才安排了这样的结果来惩罚他;待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死心,待她已经真的不再爱他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心中,早已经将她放到了最深的位置,那个位置,不容旁人轻易触碰,更容不得丁点儿的瑕疵。
胸口阵阵撕扯,秦襄嚅了嚅唇,看着顾瑾汐,眼底满是深情和悔恨,“汐儿,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回去?”顾瑾汐猛的抬起头,水灵的双眸眨巴眨巴,无辜地看着秦襄,“小女子不明白七皇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襄闻言低下头,闭上眼深吸口气,“罢了。”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个,“昨天在七皇子府发生的事情,太子的计划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顾瑾汐低下头,轻声笑着,眼底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秦襄啊秦襄,他可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自私,自利;永远都只享受着被爱。这辈子,不,包括上辈子,他谁都不爱,从头到尾他爱的是权利,是地位,追根究底,都只有他自己而已。
自己也好,顾瑾澜也罢,甚至如今的淳于韵,在他的心里怕是早就已经权衡得好,谁能带给他更多的机会,更多的支持,更多的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了吧。以自己如今这样的地位,他还能做出那副深情的模样,可当真是难为了她。
“小女子不懂七皇子再说什么。”
“顾!瑾!汐!”秦襄终于彻底恼了,压低嗓音低吼出声。
“不劳七皇子提醒,小女子知道自己叫什么。”顾瑾汐低着头,把玩着腰间玉佩的流苏,嘴角微微勾着,眼底漫起似笑非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秦襄。
“你知道的,是不是?”秦襄低下头,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却早已经了然,他低下头,“太子皇兄固然对淳于韵有意,但你和九皇叔也定然是早就知道他的计划,所以商量好了的吧。”
顾瑾汐眉梢浅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秦襄,嘴角清寒薄笑未褪,起身动作优雅宛若行云流水般,走到屋内的桌边坐下,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双手捧着,轻轻地抿一口再抿一口。
“何以见得?”
秦襄见状,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要顾瑾汐愿意跟他好好谈就好说了;不用顾瑾汐请,直接在她对面寻了张椅子坐下,单手搭在桌子上,垂下眼睑,“太子皇兄曾经与我提议打算将你易容成淳于韵的模样,李代桃僵……”说着,他双眼灼灼,紧紧地盯着顾瑾汐的表情,发现她脸上的神色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由得有些失望接着道,“可是我拒绝了。”
“嗯哼!”顾瑾汐眼尾轻佻,垂下眼睑看着白瓷薄胚的茶杯中,但橙黄色透明清澈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挑眉示意秦襄继续。
秦襄也不嫌弃,自取了茶杯,拎着茶壶,狠狠地灌了一大杯茶之后,面色这才终于是好看了些,“原本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毕竟淳于韵是父皇赐婚来的,太子对她纵使有再多的情谊,也该随着这场婚约而消失或永远埋在心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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