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7.第2367章 一根稻草（1/2）

肖承的身不由己，她都体会到了，所以她不会再怪罪肖承了。

不是犯错了么？那她作为他的妻子，和他一起赎罪。几十年后，黄泉路，她再重重给太皇太后叩首。

肖承的感情汹涌澎湃，他这一生，体会过忠肝义胆，体会过欺骗背叛，体会过铭心刻骨，如今要离开亲情，伴随爱情，开始新的征程。

身不由己，本是很凄凉的词语。但凡他能有半点办法，都不会让肖家二老再去认养一个孩子。

肖承低着头，听了长乐的话之后，久久不言。

长乐泪眼濛濛，马车摇晃，她这样缩在肖承的怀，汲取温暖。

很久之后，肖承才对长乐说：“我不会再道歉了。”

长乐仰头望着他，有些不解他为何会这样说。

肖承低头，幽深似海的眸子和她对视：“因为此刻我终于明白，我有多自私。”

“嗯？”怎么会如此想？在长乐看来，肖承是个胸怀宽广的男人，包容她的一切不好，几年来，都温柔相待。

没有他，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痊愈，那些无数个黑暗无光的日子，他陪在自己身边，她都铭记的。

“承哥，我从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长乐喃喃。

肖承哭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凝视她心爱的姑娘。

他心想，像是现在，他表面云淡风轻，长乐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恨不得用能捏碎她的力道触碰她，将她变成碎屑，融在他的身体。

他的爱太恐怖了，尤其是当他什么都不剩的时候，长乐是那一根救命稻草。

“因为……”他嗓音沙哑，还在苦笑，“如今我失去了一切，包括我的父母，我再重新审视过往，却发现，我并没有特别特别难受，因为我牢牢抓住了你。长乐，为了能不让你离开，我真的愿意做任何事情。”

往常他如果说出这样的话，那是最动听的情话，现在呢？长乐感觉到了丝丝恐怖。

当然，这点恐怖，和她的深情，完全都不能。

她定定地看着他，肖承感觉些许难堪，不想和她对望。但是长乐却捂住他的脸，让他一定要看向自己。

随即，她一字一顿地说：“既然如此，那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往后，不管我是生你的气，和你闹脾气，恨你，诋毁谩骂你，不管是误会，仇恨，无奈还是无情，你都要用尽手段，别让我离开。这里，是属于我的鸟笼，你可以折断我的翅膀，打断我的双腿。外面的世界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世界，是我最美的归属。”

刚刚在和肖家二老别离的时候，肖承只是眼睛酸涩，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是现在，两行清泪，这样猝不及防地从他的脸颊落下。

那泪水，重重地砸在长乐的手背，再缓缓流下，她不知道他的泪水是什么味道，想必会是咸涩的吧。

“好。”肖承颤抖地回答了一个字，然后失控地抱住了她。

怀抱太紧，长乐快喘不过气来。

春天的寒风，无孔不入，渗透到马车来，今天离开京城的时候，天是灰蒙蒙的，长乐当时便猜测，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到马车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而现在，那雨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长乐只能听到急促的心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男人忽然咬住了她的耳朵，有点痛，她咬住下唇，没有惊呼。

然后，肖承在口，感觉到了一丝丝腥甜，那是鲜血的味道。

他的双眼红通通的，还在无意识地重复着：“好。”

你给我的承诺，我记下了。从今天开始，没有肖家的儿子，只有你李长乐的丈夫。

我的心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京城也下起了雨来，肖家二老站在城门口，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都没动。

眼看着天越来越沉，有人前提醒，让他们快些回去。

从肖承离开的时候，肖大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他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但还保持着最后的善意：“不用，我们在这里再留一会儿。”

见他们说不通，路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

马车渐渐走远，看不见了，像是生命的意义，忽然死掉了一样。

肖夫人的面容是麻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那些模糊的记忆，忽然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