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英雄迟暮（2/2）

“汪！”

似乎是在特意显示自己的存在，小五配合的叫了一声。

腾蛟闻言，目光一凛，并没有去看艾欧里亚，毕竟被其他人的目光注视，其他人会有所反应。

腾蛟知道这个道理，轻轻的对赵铮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来到秦汉身边，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赵铮，你说我们要不要？”秦晴欲言又止。

赵铮坚定的摇摇头，说道：“事关重大，人多嘴杂，不是咱们不相信老爷子，而是这件事情变数太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再说，如果最终的结果只是大失所望，我怕老爷子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

秦晴点点头，这一点她当然懂，可是一想到赵铮送给父亲那样的重宝，如果被艾欧里亚这样的人找到线索，重宝易主，她的心中就有些焦急。

毕竟，一件能够让父亲多活将近二十年的宝物，她当然不想父亲与之失之交臂。

“诸位！”

这时，秦汉与陈冰心已经拆完了全部的礼物，只要是陈冰心喜欢的东西，秦汉全都送给了她。

他示意陈冰心回到母亲身边，然后走上台，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目光略过所有人好奇的脸，略过秦唐与秦化羽这对爷孙不甘的表情，朗声道：“诸位！我秦汉生于华国最黑暗的年代，好在当年有太祖带领我们一起，赶走侵略者，取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

“我秦汉这辈子，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可是这中间，我却对不起许多人。”

“其中，有我的战友。那个时候我承诺，将来卫国战争胜利之后，我们一起享福。然后，我的战友们在战场上，一个个倒在了我的身边，如今，就只剩下这老哥几个。”

秦汉指了指张碧达等人，现场的气氛一时间也有些压抑。

“我在这里享福，他们却躺在八宝山，有些人想进入都不行，因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尸骨，我愧对他们。”

秦安说道这里，对着全场，或者说对着遥远的八宝山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第二，我对不起我的夫人。原本我承诺，我们白头到老，可是当年她剩下小女儿秦晴的时候，便撒手人寰。如果不是我照顾不周，她也就不会离开这么早了。我……对不起你的母亲。”

在场，秦老爷子的几个儿女当中，只有秦晴在场，秦来与秦芙被他赶了出去，而秦日因为降头师的事情，竟然在自己的寿宴当天，跑到了南洋地区，这对老爷子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所以，在场能够受着这声对不起的人，就只有秦晴。

“第三，我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小女儿，秦晴。如果不是我当年坚持顽固的思想，棒打鸳鸯，并且乱点鸳鸯谱，也许当年的惨剧就不会发生。女儿，爹对不起你。”秦汉继续说道。

“没有！没有！”秦晴连连摇头，牙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连咬破了都不自知。

其他人可能不了解，秦晴和秦舞天怎么可能不了解秦汉的性格。

这个世界上，你能让他死，却不能让他退。你能让他战斗到最后一刻，可是绝对不能让他低头道歉，哪怕最终是他错误，可是他依旧会坚持自己的观点。

如今，秦汉！

这个枪林弹雨都没有让他低头的人，这个民族的英雄，竟然像许许多多的人道歉？这难道是天方夜谭吗？

当然不是，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只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是看开了，想明白了，自己应该这样做。

只是……他老了，他真的老了。

心理学中说隔代亲，或者说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宠溺孙子孙女等晚辈，那是因为他们老了，从心底已经无法完全驾驭或掌控自己的子女，这是一种老了之后失去自信的表现。他们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像让自己至亲的人抛弃。

正因为想到了这一点，过去的赌气，过去的仇恨，过去的冷眼，此时在秦晴和秦舞天看来，她们两个这二十年来，是有多么的白痴，多么的可笑。

秦晴扪心自问，如果她能够提早回来，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身体状况还能好一点，秦舞天身边有自己，秦来等人是不是不会那么过分，从而让秦家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秦舞天同样在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倔强，如果早一点跟爷爷沟通，将秦家完美的国度，是不是不会产生今天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然而，一切都完了，因为直到这个时候，她们二人才发现。在他们心目中，永远刚强，自己永远是对的，永远不容第二个声音的秦汉，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