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步步紧逼（2/2）

“那张总都是常跟谁一起来呢？”老婆接着问，语气还算轻松！而我连忙咳嗽了一声。我真不是故意的，而是——惊慌的。老婆瞪了我一眼。

那服务生愣了一下，他还算机灵，敷衍道：“这个，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吧，每次都不一样，我们也就认识张总！”

他说完，我一头的汗！老婆听完哈哈一笑！

服务生走后，老婆说：“这里的饭菜还真不怎么样！你怎么喜欢在这里吃？而且你本来吃川菜的，怎么改淮扬菜系呢？”

我说我什么菜都吃的，从不挑食！

老婆喝了口茶，做语重心长状：“老张，你活这么大岁数，你认为谁最了解你？”

我说：“那还用说吗？知子莫如母，当然是我妈呢！”

老婆说：“这话也对！但这话还有后半句，知夫莫如妻。意思就是最了解你的莫过于我！”

我干笑两声！

老婆又说：“你承认不承认？”

我说：“你这话莫名其妙，让我承认什么！”

老婆说：“承认我了解你啊！”

“了解又怎样，不了解又怎样？”我有点气。

老婆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清醒地认识到我极其了解你，那么你就应该同时清醒地认识到任何矫饰、谎言、掩盖都是徒劳的！你还是乖乖地招了吧！”

我说：“你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让我招什么！”

老婆说：“当然，这首先要怪我！我这段时间一直工作忙，忽视了对你的关心、帮助和督导！所以我首先要自我检讨。也希望今后这段日子，我能有所改进！如果改得不好，你可以提出来。但这是我的问题！而你的问题，我希望你老实交待！”

我苦笑道：“没有的事情你让我承认，我冤不冤？”

老婆提高了嗓门：“张跃进，你还真让我把那些事情抖落出来不可吗？”

我说：“人正不怕影斜，你如果发现哪有问题，你说！我保管你是捕风捉影！”

我心想，我做得天衣无缝，我倒要看看你拿出什么证据！

老婆正色道：“我问你，结婚这么多年，你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

老婆这句话让我如坠五里雾中。

老婆说：“让我告诉你吧，一年前，你还是一个头发不梳、脸不洗、裤子一穿就半个月，袖口经常油渍渍，要说多邋遢就有多邋遢的男人！而你看你现在，每天换一身衣服！皮鞋铮亮！头发梳理得纹丝不动！衬衣领子白得像雪！活脱脱年轻20岁，你自己说说这是为什么？”

啊！我千想万想独独忽略了这一条！其实这主要是王瑶给改造的！我俩年纪相差大，她想让我年轻点。

我迅速从脑子里寻找托辞，我说：“老婆，你不是经常要求我注意仪表嘛！我现在好不容易注意仪表了，你又疑神疑鬼！”

老婆冷笑一声：“我改造你20年都没有成功，难道你一夜之间就变呢？我想是小三的功劳吧？”

我忙低头喝茶借以掩饰。偏在这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我收到一条短信。

我经常为短信提示音该怎样设置焦虑。设成静音的吧，在家里如果收到王瑶的短信就不易被老婆发现，但副作用是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去翻看一下手机。万一我漏看了，而被老婆先看见，我就死定了。所以，我一再警告王瑶，非上班时间不得给我发短信。王瑶说：“我就你一个亲爱的人，想你也就忍忍吧，可万一我夜里病了怎么办？或者来了个坏人怎么办？你就忍心？！ ”她说得凄楚可怜，不由得我心生恻隐。我就退而求其次：“发可以，找个工作的理由。”因为不时查看短信太辛苦，我后来就重新设置了短信提示音！但坏处是老婆会跟我同时听到。如果以前她不疑心也就算了，可现在不同了！老婆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你要什么？”我问！

“你看你魂不守舍的劲，你的手机来短信了，我要看看！”老婆说。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做出非常淡定的样子，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老婆。

老婆翻了翻说：“你买这款手机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这个手机能存500条短信！昨天我查的时候，一条也没有！你删得倒勤快，倒干净！暧昧短信删就删了，连工作的短信都没有这个谁信？你好歹也是公司老总，你看看周围，现在哪个忙工作的人手机里不存着上百条短信？”

还是老婆厉害，我心里承认，我删短信的事情确实考虑不周，应该留几条工作短信充充门面，下次我一定注意。

而我嘴里却说道：“我这手机最近老死机，现在智能手机都跟电脑一样，我找人重新装了遍系统，所以原来的短信都丢了。”

老婆哈哈一笑，说：“我真佩服你，不愧是做it的，每次你还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真服气你了！”

老婆抬头看了一眼我，接着说：“刚收到的这个短信还真是工作短信！ 就三个字：在哪呢？发信的是同事综合部小王。”她大声念道。

天啊，是王瑶发来的。我马上意识到先前老婆突然来袭，匆忙间我直接关机，没有跟王瑶说一声，qq长期没回应，按以往的习惯她就会发这么条短信！我光想着对付老婆了，一紧张就疏忽了。出来吃饭时，我应该找上厕所的理由抽空给她发条短信，这样她就不会到处找我了。我暗骂自己，以前的从容淡定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接二连三出错？

“也奇怪啊，你在你们单位不是张总嘛，为什么这么个下属这样给你发短信？哪像下属跟上级说话的样子？”老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她一定是在注意我脸部表情的变化。

“我，我不是平易近人嘛，再说我也不是公司领导，同事们也都清楚，想叫总就叫，不想叫就直呼其名！”我搪塞道。

“综合部？也就是办公室吧，小王，肯定是个小姑娘吧！现在各个单位办公室打杂的不都是些小姑娘吗？”老婆问。

我在想，说是还是不是？或者撒谎告诉她这是个男的？

“我在问你话！”老婆说。

我还没想好，我只好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嘴里含糊着答应着。

“你不是不说嘛，这简单，我直接问问她！”言毕，老婆马上回拨了电话！我差点晕倒！

老婆为了让我听清楚，故意向我这倾了倾身子，她把手机举在我俩之间。其实她完全不必这样，我手机的通话声音非常大。

手机里响起王瑶手机的彩铃声……

老婆说：“听起来挺熟的，啥歌？”

我说：“我是音盲，不知道啥歌。”其实我知道这是《蜗居》的片尾曲，我不知道王瑶怎么会喜欢这歌，可能做三儿也需要共鸣吧！我现在是无暇细想的，我不知道王瑶如何应对！我暗中祈祷，最好王瑶去卫生间！这样老婆看无人接电话就放弃了！

但是……电话接通了！

老婆并没有开腔！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王瑶的声音：“你在哪呢，怎么不在？”她的语调欢快还有些娇嗔！

我的姑奶奶！我暗中叫苦，千万别给我捅什么娄子！不过，我还是要稍微宽下心，如果王瑶说成：“死鬼，你怎么不在线？”或者：“老东西，你跑哪去呢，我想你呢！”这些话她以前可是说过的，那我可就踏踏实实地死定了！所以，我今天要感谢王瑶，她刚才说的还算正常！如果语气再严肃点就好了！这个真要平时多训练。平时练得勤，考试不用慌。

老婆白了我一眼，仍没有开腔！

“喂，你怎么不说话？”

看来王瑶还是不笨，还是比较敏感的！这次她的语气放严肃了些！

“喂，你是谁？”王瑶又说了第三句。这句话的语气完全恢复了正常。

“你好，我是张总的朋友，张总去卫生间呢，我想问下你有什么事情？”老婆居然这样回答王瑶。这次我几乎晕倒在桌子上。我老婆是苏州人，所谓吴侬软语，女人说出来的话男人听了骨头都会酥了的！

“是这样，我想提醒张总，下午2点的会不要忘呢！”王瑶很严肃地回答道。

哎，多亏我平时对王瑶的演练，现在危急时刻起作用了。我心头释然！我从容地喝了口茶，说：“这茶没有泡好！”

显然，老婆有些失望，她把手机还给了我。

然后，我们继续吃饭。这里的饭我从来没有吃得这么香过。如释重负吧！而我反观老婆，她反倒有点食不甘味。老婆又说了一遍：“这里的饭菜真不咋地！”

饭后，老婆说不让我送，她自己打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