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 诉说过去（2/2）

眼看黑龙的脸又恢复到十六岁少年的模样，昽应语气和缓地解释道，作为最后的饯别礼物，他尝试告诉曾经的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啊……啊……这是，何等的无力……！”

故事或者说事故发生的时期在现世的和平时代，而且是风玥因为不满足于安稳的生活而发狂的那个时候，甚至连风霞都未知晓的细节部分。

当时风玥已经将大部分的技术传授给了昽应，虽说没有真正融会贯通，但至少有了初步的进步，只等在未来大展手脚。

然而在此之前，风玥却自己陷入了糟糕的境地。

在当代所有特异者眼中彼女是时代的代言人、特异者群体的支柱、更是无数人憧憬、敬仰的强者，然而风玥在有无比强悍力量的同时，也拥有着不为人知的副作用。

就算是风家内部，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只有少数几个长辈，除此以外就只剩下昽应了。

他还清晰地记得在某次地狱训练结束之后，师匠把浑身酸痛的少年拉扯到大腿上躺下，忽然间露出与众不同的哀伤表情，那瞬间彼女展露出来的寂寞，令昽应终生难忘。

‘——因为我踏足了禁忌，成为了非人的怪物。强大的力量会摧毁掉使用者本身，总有一天我会因此而走向破灭，所以应，你可别变成我这样子，绝对不行。’

风玥当时的原话。

由于过度的疲劳而没有细想下去的昽应，不会想到在一个月之后这段话就成为了现实。

训练中，风玥的力量暴走了。

当然那个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出现问题，风玥强行压制住失控的愿力，并以一如既往的姿态宣告了训练结束。

随后她回到了自己房间，并在屋里制作了数重结界，打算就这样拖上一段时间。

然而事实往往都会有意外，昽应在晚饭后贸然闯进了屋里，本来是想与师匠讨论下问题的少年，无论如何没想到在进门之后迎接他的是沉重骇人的杀意。

‘————！’

坦白讲，昽应从未有过像当时那样激烈地被惊吓到，导致至今都对意外状况没过度的反应。

‘师、师匠……！’

真的是差点就被杀掉，风玥的手距离掐碎昽应的脖颈就差一两秒。

由于这个惊骇的变故，昽应终于知晓了风玥那句话的真实意思，在少年眼前的女性，已然不是人类，而是将体内栖息着的鬼神彻底释放出来的怪物。

然而昽应没有这么想过，正因为没有被杀死，正因为风玥在最后关头清醒了自我、克制住了疯狂暴涨的杀意，所以在他眼里，风玥依然是人类，那个少年无比崇敬的最强特异者。

‘……笨蛋小鬼，这时候应该害怕才对啊！我差点、差点就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拼命控制住暴走、抱着少年期昽应无比悔恨的风玥，自知再不能继续在家里待下去，所以她决定找一个适合自己死亡的墓地。

‘噬妖者’一直以来理想的死法就是在战斗中逝去，不顾他人的情感，不在乎死后有多少人会流泪，至少比亲手破坏掉自己守护着的城市强数百倍。

“很惭愧，那个时候，我竟然相信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留住她。”

谁都不希望看到亲近的人随便死去，固执的少年拼命说服着风玥，‘我能做到！如今我的身体不至于那么简单就被破坏，所以由我做师匠你的对手！今后我会变得更强的！’

因为风玥也不想就这么离开大家身边，而且找妖怪厮杀之类的想法也不合实际，于是就决定暂且拖着撑下去，以昽应做临时的对手，偶尔也会去接铲除罪恶妖怪的任务，就这样一直持续了数个月。

“呵，完全不是定期释放压力那么简单，她的身体一天天会被失控的力量侵蚀，所以……悲剧发生了。再度力量失控的她，这次完全没有逆转的可能性，尽管我拼尽全力还是没有阻止，根本阻止不了。再后来，叔叔叫来了风家强者，制定出合适的作战压制了师匠并封印，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事情，就这样被大人们以更好的方式解决了。”

“……这是、打算、以此告诫我吗！”

“不，我并没有希望你就这么被说服，但我说实话不想就这么将你消灭。你就是我，我过去犯下的错误，不希望在你身上再次重演。如果我那时候理解了那件事超出我的能力范围，第一时间告诉叔叔的话……那样残酷的离别就不会发生，叔叔也不会丧失力量，更不至于与琳闹翻。”

某种意义上说到底都是昽应的天真造成了一切，也许从风家搬到清音家里也属于逃避。

“这是我另一件后悔的事情，但，现在已经坦然地接受了。因为她在最后让我别因此自责，自己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过错，在最后的最后还那么潇洒地离开。”

“……”

“好了，沉湎过去就到此为止，告诉我你的答案吧，我会尊重你的意思，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