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大年夜（三十一）（1/2）

未等我说完，他却拉过我的手，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的手掌和他的内心一般炽热，炽热地似乎让我忘记，他是那个冷若冰霜的燕王殿下，而这炽热，也仅仅只是对我。

“做了那么几年的生意，见了那么多的人，害怕这小小的宴场？”他字句铿锵，一双眸子温柔地凝视着我。

虽是安慰鼓励的话，却叫他说得让我多心，我开妓馆做生意的那些年，我没忘，他也记得，但冥冥中似乎又像是在提醒我，提醒我过去的身份，和那不太光彩的营生。

我垂了眼眸，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我知道是自己多心了，但却又无法不介意他说的话，只能尽量隐藏好不高兴的情绪，轻声道，“我知道，只是明日当真有事情，我想，还是无法陪你了。”

“有事情？”他抬眼看我，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希冀和不甘心，“非得明天去吗？”

他没有问我有什么事情，要到哪里去，这不禁叫我觉得心头一暖，他没有过分干涉我的私事，并在我俩之间保留了空间。

我沉默了片刻，其实适才在门外我就想和他说这件事情，明日我想出去走走，一来是想偷偷去看看三保师兄，二来也想应着傍晚和红袖说的事去徐达大人家拜谒一趟。

当然此行的目的我并不想告诉他，可如若她问起，我也知能将准备拜谒徐达大人的事情说与他听，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什么都没问，这不免让我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尊重。

我摇了摇头，轻声答道，“也不是，只是想去拜个早年。”

“拜年？”我的回答让他有些奇怪，是啊，整个个秣陵城哪里还有我的亲人呢？

我不再看他的眼睛，我怕他将我要说的谎话看穿，视线绕过他，又落到不远处一片摇曳地烛火上，“四爷觉得奇怪？我在秣陵城明明没有亲戚朋友，又要给谁去拜年？”

只听得他轻笑一声，“不，我只是觉得什么人在你心中这样重要，大年初一便去……”

“王爷可还记得先王妃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其实我也心虚，毕竟若不是三保师兄塞给我那张纸条，我是万万不会想起王妃的父母来的，更别说费心巴力地趁着大年初一便去拜年。

“好好儿地，怎的想起她了？”他的语气虽然和缓，但恍惚中我还是听到了一丝不高兴。

我调整好自己的心绪，转过眼眸来看他，“王妃虽已故，但徐达大人还是您名义上的岳父，还有芙蕖，她跟着王妃来燕王府这么多年了，她也想回去看看，更何况，王妃生前待我不薄，作为她的好友，我也应当替她回去看看，算是为她尽一份孝心。”

朱棣低沉了眸子，与以往千篇一律的冰块儿脸不同，我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快，在我面前，他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并且我也知道，如若他想掩藏，没有人能够比他装的更好。

“徐达大人明日也会进宫，参加阖宫之宴。”说道此处他顿了顿，我本以为他会以此作为借口不让我亲自登门拜谒，岂料他沉默了半晌，干涩地开了嗓，“徐达大人于大明是肱骨之臣，因此此次宴会他也在受邀之列，不过你若是想替他女儿去看看他，也是无妨的，只是徐大人不认得你，带上芙蕖把，好办事些。”

我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