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文明礼貌的老吸血鬼（2/2）

我撑在棺材上看他，老德比贝修更加俊美，尤其头发还是我喜欢的黑色，只是，显老。这种显老不是外貌上的，而是眼神里的。

老德静静地看我一会儿，右手微动：“请让让。”老德真是一只讲礼貌，懂规矩的老僵尸。

我让开身体，他从棺材里坐起，呆呆地目视前方一会儿，发出一声长叹：“睡不着。”

嘿嘿，我好玩地看着他，老德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是不是你不离开这具棺材，就不会被封印？”我好奇地问，不然他总是被关起来，也可怜。

老德点点头，一脸阴郁：“我被阴了。”他往后靠了靠，棺材是一种石材，太硬，他转脸看我，“请问，能不能给我一个靠枕？现在你们还有靠枕吗？”

“当然有。”我从戒指里抽出了一个靠枕，放在他后背。

他开始盯着我的戒指看：“我见过你这种宝物，道家叫乾坤混元袋，佛家叫芥子须弥。”

我有点惊奇：“你知道的还挺多。”

他沉稳地点点头：“年轻的时候年轻气盛，想找你们东方血族挑战，结果……”

“结果怎样？”我坏坏地扬起唇角。

他暗红的眸子紧了紧，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还没过边界，在东海上就被你们仙人截杀，差点回不来……呼……”

他摸上心口，似是那次的遭遇依然历历在目，让他每每想起，都会觉得是劫后余生。

我当即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了好久，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厚道。

老德同志倒是神情很平静，双手交握在下巴下，目视前方：“从那时我就知道，我只能在西方称王，决不能踏入东方半步。”

我好奇地问他：“那你怎么被阴了？”

他的神情开始陷入晦涩，目光被巨大的黑暗慢慢笼罩：“我高估了人性，低估了贪婪和欲望对人性的吞噬，他们是家人，是友人，曾都是善良的人，但当获得长生和金钱之后，他们开始走向堕落，这个错误由我开始，也该由我来结束，我把他们全杀了。”

最后三个字说出口后，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家人，友人，这种痛，已经彻底撕碎了他的心，让现在的他面无表情，眼神麻木，死气沉沉。

我静静站在棺材边，看着他。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当时，我有一个好友，他是法师联盟盟主，我告诉他，我会终结所有血族，在我沉睡后，请他藏起我的棺木，没想到，他阴了我……”

老德的眼中，此时才有了些许反应，似乎他好友对他的背叛，还是刺痛了他仅剩的碎心。

吸血鬼长生，能和他一直做朋友的，也只有像我们这种长生的天人，想必那位法师和他的交情不止百年。他们的感情一定很深。

我侧脸想了想：“未必是你朋友，或许是后来的法师收了幸存血族的好处，将你彻底封印。”

老德惊呆地慢慢转脸看向我。

我认真点头：“三百年前，就有人收了血族好处，从魔法书里删除了对血族威胁最大的咒术：烈焰咒！”

老德眼睛睁了睁，转回脸沉思：“烈焰咒，确实是能够瞬间杀死三等以下血族的咒术，没想到……”

我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时代已经改变，你也重新开始怎样？”

他神情一怔，眼神陷入了长久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