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矮人之王（1/2）

在霸权之战时风华绝代的c.c，在魔女之夜前泰然自若的c.c，在无限杀机中昂然而立的c.c，在那个夜晚悔恨又喜悦的c.c，这两年来隐藏着痛苦与迷茫，决心为人类而战的c.c……找回了那一天逝去的记忆，凯撒的脑海中回荡着当年他醒来时看到的c.c的脸庞，那美丽的容颜上不断变幻着悔恨、感动、喜悦、救赎、感激与坚毅，如果一个人的脸上能出现这么多刻骨铭心的情绪，那么她定会不朽。

虽然在那段精神暗示的始终，c.c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是凯撒却能透过它感受到c.c灵魂中的东西，除了守护人类的坚毅，只有对他的留恋和感激。命运魔女一直都这样认为吧，在她沉睡四千年醒来之后，物是人非的迷茫之中，有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能够在与她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在生命危险之前仍然对她出手相助，这已经足够让c.c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为这个世界所有的无辜者战斗——哪怕她的记忆混乱不清，哪怕她的灵魂在与魔女之王的战斗中受到了严重的损坏，但是她一直以来坚守的事物从来都没有变质。

“这样的家伙……这样的家伙……”凯撒握紧了拳头，“简直是愚蠢之极……无可救药……人类什么的，值得你这样做吗？背叛自己的种族，独自战斗，那些怯懦的弱者根本不需要你来拯救……怪不得阿尔托莉雅这么傻，原来是你教出来的……”

但是……但是对于那样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没事找事的c.c，凯撒却无法说出任何指责的话来。记忆中的英姿是何等的光耀，在九阶强者之前，在八阶强敌环伺之际，以一袭星光睥睨四顾，那时的命运魔女，定然是她此生最为辉煌的时刻，这种为了心中不可磨灭的信念而战的身影。让所有的指责和不满黯然失色。

因为她放弃了一直以来所有的珍贵记忆和流年，背弃了她的种族，只为人类而战。

“要追过去吗？”塔格奥突然问道。

“怎么追？”凯撒咬牙道。“她既然已经决定，会给我插手的机会吗？”

“倒也未必，因为命运魔女也算漏了一次，她不知道我可以破解她留下来的讯息。更不知道你这个疯子能够用这种方式对抗她的精神力催眠，所以你依旧保持清醒，我们还有时间。”塔格奥沉声道，“最重要的是……我在破解她留下的信息时，已经通过那精神碎片彻底掌控了她的精神波动。这样的话，我就有办法找到她的踪迹了。”

“那你还等什么？”凯撒跳了起来，“快找啊！”

“没这么简单的。”魔龙慢吞吞道，“这本质上还是精神力搜索的一种，你知道，这种程度的精神力运用必须通过一个载体来进行，也就是说，我需要借助你的灵魂……”

“随便啊！快点！”凯撒皱眉道。“时间有限。每一秒钟都很珍贵。”

“……唉，跟魔法白痴说话就是费劲。”塔格奥哼道，“我是虚空中诞生的魔龙，精神本质比你高出太多，骤然将精神力量直接降临，对你精神的损伤暂且不说。灵魂上的折磨就超越了人间所知的一切痛苦，就算你是野蛮人也没用……情况就像你小时候的类似。那时候你的躯体无法承受魔龙的力量，所以会不断炸开。而现在……承受不住的可是你的灵魂。”

“随便。”凯撒轻轻一笑，“不知跟c.c所承受的比起来，哪个更痛一些？”

“那你就忍住吧。”塔格奥的声音骤然放大了无数倍，在他的心中彻然震响，将他的灵魂震得几欲裂开，然而下一瞬间，真正的痛苦如山洪般袭来，一股恐怖的力量在虚空之中汇聚，然后从凯撒的灵魂深处骤然爆发出来，凯撒的脸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青筋绽放，渐渐充血变紫，塔格奥的声音再度响起，“忍不住就叫出来吧，我顺手分割了这块空间，你的声音无法传出去，不用担心外面的两个小丫头会发现异常。”

凯撒艰难地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变形的微笑，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确实如塔格奥所言，这超过了人间的一切痛楚，因为他的灵魂正在被猛然爆发的虚空之力一块块撕裂，然后在塔格奥的干预下重新回复，犹如灵魂的凌迟。

“太……爽……了……”凯撒张开了嘴，无声地狂笑起来，没办法相比，根本没办法相比，虽然很痛，但是却有结束的时刻，但c.c却在时光之前彷徨前行，不知道这诅咒般的命运何时终结，绝望的痛苦，远胜于世间的一切刑罚。

如果这点痛苦能让我找回她来的话……真是太便宜了。

虚空之力仍然在不断地爆发，塔格奥快速搜寻着c.c的踪影，而凯撒也仍在忍受着灵魂破碎重组的剧痛。在这种远胜世间一切酷刑的痛苦之中，他的眼神依旧明亮，他的精神仍然高度集中，一道看不见的轴在他破碎灵魂的中心凝聚着被虚空之力撕裂的灵魂，使野蛮人的魂魄在不断地破碎重组中更加得坚固和有意义。这是找到c.c所要付出的代价，又何尝不是凯撒给予自己的试炼？得到力量的捷径并不是没有，只是有所得必定有所付出，捷径无过于付出比疲劳和汗水更加惨烈的东西罢了——比如说，痛苦与血。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塔格奥的声音竟然也带有了一丝释然：“找到了。”

凯撒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连退数步，但是终究硬生生地止住了倒下去的姿态，站稳了脚步，他的笑容有一点虚弱，但是更多的是心满意足：“我们走。”

“不要太勉强自己，还是把那两个女人叫上吧。”塔格奥道，“毕竟现在的你……”

“c.c身边有敌人吗？”凯撒问道。

“没有，她独身一人，就在城外的一片森林中，不知道在干什么。”塔格奥答道。

“那就好……我自己去。”凯撒打开窗户，一跃而下。他的脚步甚至有些踉跄，那是因为精神上的痛楚让他的灵魂显得迟钝——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虚空之力的连续爆发将他的灵魂分裂了无数次。塔格奥的庇护又让他的灵魂重组了无数次，如今的凯撒，正如新生的婴儿般重新适应着自己的身体——天王的动作跌跌撞撞，继而渐渐恢复正常。

“老实说。你现在应该好好巩固一下境界，这一次你撑过去了，好处也是大大的，其中之一就是你的灵魂更加坚实纯粹，抵达八阶之后的好处就会更大。”塔格奥闷声道。

“有这个时间吗？”凯撒哼了一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在空中呼啸纵跃，向着城外疾驰而去，有塔格奥的指点，c.c的位置已经完全明朗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全速赶到她的身边——塔格奥在收回精神力量之前给他加上了一层气息遮断的屏蔽力量，足以在c.c没反应过来之前让凯撒扑到她身边。然后一把将魔女放倒。狠狠地打她的屁股。

正当凯撒既激动又迷茫地考虑如何跟c.c交流的时候，一股危险的感觉悄然袭来。

天王猛然停下了脚步，这里是一个小山谷，距离c.c的位置还有四五十公里，直线前进，也要十几分钟——但是在他的面前。一个略矮的身影挡在前方的路上：“择日不如撞日啊，本来考虑什么时候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你是谁？”凯撒皱眉，然后冷冷道。“算了，我没工夫跟你啰嗦，闪开！”

他从矮个子的身边走过，然后，耳边响起了对方的话语：“真巧，本王也一样。”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定是常年握住手斧和大锤的手，稳重而充满力量，凯撒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右肩一震，挣脱了对方的抓握，然后迅速退开三步——右肩尚自残余的一丝疼痛让他心中一震，对于现在的凯撒来说，能轻而易举弄痛他的人，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了。

矮个子摘下了自己的斗篷，随意地扔在一边，露出了岩石般的躯体。白色的胡须结成一道道辫子，恐怖的肌肉绽放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坚毅的面孔吐出岩石般的决意，比起野蛮人来，似乎眼前的矮个子更像是一块不可转移的磐石，他的声音不复之前的低沉，听起来像是声声恐怖的雷鸣：“蛮族的王，我为雷神之锤而来，把它交出来，我就让你过去。”

“雷神之锤？”凯撒皱起眉头，再一次打量了面前的人，似曾相识的气息与这长相……雷霆王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你……竟然是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