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雍州战局（1/2）

一个月后，江夏城。

这日，陆渊登上山崖，迎着晨曦的朝阳，欣赏着日出美景。

江风清冷，虽已入春不少时日了，但天地间的寒意，依旧还有不少残留，令人感到有些彻骨难耐。

好陆渊已经武道先天，气血犹如烘炉，早已暑寒不侵。自身修为法力也精深比，区区寒苦，自然不被放眼上。

相比之下，还是这清晨的美景，陶冶情操，让人心旷神怡，令他更加向往。

望着那初升朝阳，陆渊眼神微眯，金黄的阳光洒落天地，为万物的复苏带来一股生机。

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有着如此旭日的世界，不久的将来，就要迎来一场大劫。

整个世界的命运，也将这场劫难中，飘忽不定，难测未来。

‘也不知莫离道友他们，此时是否已抵达北冥幽都？飞升之事，又进展的如何了，可还顺利？’

蓦然间，陆渊想起了去年冬天，和自己数次论道的那位道友，心绪不由飘远。

距离去年九月，飞霜道及整个九州仙门，渡海离去，到如今四月初，已过去半年有余了。

海上漂泊不定，北冥幽都路途遥远，那些九州仙门，也顺利抵达。

想来应是没有的。

毕竟当初寒潮降临，九州仙门推测，北冥幽都出了问题时，派人前去探查。

那时，一来一回之间，便耗了整整三年岁月。

也就是说，去一趟北冥幽都，一切顺利的话，也需一年半的时间。

此时才过去半年而已，可能这些人别说前往北冥之海了，此时多半还东海之域飘荡着，艰难向前，与着风浪大海为伴。

“寒潮降临，是波及整个九州北部的，莫离道友他们，哪怕身处东海，应当也不了寒潮影响。

而且越往北去，寒潮越重，天地也愈发的冷。

到了接近北冥幽都之所，恐怕整个北冥之海，现都化为冰川了。

莫离道友等人虽然是修士，但哪怕是我这样的仙武双修，面对极寒的环境，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疫，需要时时运转气血内力，活暖身体，或者用法力化解寒气。

他们天长日久的对抗寒潮，恐怕也没有那般简单轻易。

或许前往北冥幽都的路上，一些法力不济，实力不足之辈，便会被先行淘汰掉。”

陆渊想起去年冬天的那寒意，目光不由有些幽深。

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季，比起往年又冷了几分，已经初步威胁到拥有内力的普通武者了。

这寒冷的侵蚀下，除非拥有内力，不然普通人风雪之下，根本就法出门活动。

硬要强出，怕是不消片刻，就会冻成冰凋。

而这，还只是江南之地的冬天。

若是北地，或者雪原那等环境，寒潮怕是要更加严重。

“前不久雪原蕃人派来信使，再度邀我大楚，联合出兵周国。

但他们这次承诺出动的兵马，却只有三十万人，仅有过往历次春掠的六七成规模。

而且之前一直和那些蕃人商谈的，用粮食物资，换取雪原上的女子人口，原本一直不愿答应的这些蕃人，也终于松口了。

同意今年提供十万名适龄的雪原女子，并且将掳掠来的周人俘虏，售卖给我楚国。

出兵规模变小，又再答应这种条件，看来这个冬天，雪原蕃人遭受的损失，或许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啊。”

陆渊想到前两日，刚刚由西北汉中处，黄玄亲自通过神念传过来的情报，神情若有所思。

自从雪原蕃人因为寒潮影响，选择向周人的河陇二郡迁徙求存以来，两国每年的春秋二季，都会爆发规模巨大的战争。

蕃人为了掠夺足够的粮食和物资，基本每年春季，都会动员各部落牧民，派遣数量多达四五十万的牧民骑兵，杀入河陇二郡劫掠。

规模最大时，春季动员的牧民蕃兵，甚至多达七十余万，几乎堪比一些小国的总人口了。

然而到了今年春天，蕃人一改往日的大手笔，竟然只区区动用了三十万骑，着实有些不像他们的作风。

小小三十万人，基本由民兵性质的牧民组成的骑兵劫掠团，就这点人手，还没周国河陇二郡的正规军多呢？

把他们派去春掠，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怕不是去劫掠的，而是反给人送菜的吧。

可蕃人明知如此，却还是这么做了，其中的含义，不由令人深思。

“看来蕃人那边，打了这么些年战，也是撑不住了啊！”

陆渊不由有些感慨。

细细一算，从神武六年夏，雪原蕃人因为一场大洪灾影响，主动与周人开战起，到如今神武十一年春，已经过去六年时间了。

打了整整六年，哪怕蕃人的牧民再多，草原上的炮灰骑兵再不值钱，一次次累积下来，损失也是极其恐怖的。

保守估计，六年下来，那些蕃人历次战场上，战死的牧民，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万。

而因为寒灾、饥饿、战乱等等原因，造成的人口减员，估计也已经超过了五百万。

如此加起来，合计六百五十万以上的人口损失，对比蕃人巅峰时的一千六百万人口，减员已经超过三分之一了。

损失如此严重，尤其是损失的人口，还有那么多青壮精华，蕃人几乎可以说，已经到了灭族的边缘。

照如此推断，陆渊对于蕃人的未来，这栏目怎么看好。

而事实上，其实蕃人的实际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陆渊想要收集蕃人的信息，终究只能通过河陇战场渠道，以及他那位灵妃，口中提起的一些血缘详细。

这两个渠道虽然都算不错，但比起直接雪原上收集，终究要延迟不少时日，以及详细差了许多。

实际上雪原蕃人面临的局面，比陆渊推测的还要严重许多。

以往历年的雪原部落损失，与楚国过去收集的诸多情报推断，相差并不大。

但去年冬天，因为寒潮突然加重，雪原上不少准备不足的部落，遭到了严重打击。

只是一个冬天过去，雪原各部加起来，竟然超过百万人被直接冻死，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得到了物资倾斜的青壮。

这么一波大寒潮，直接就带走了雪原蕃人，现有总人口的十分之一。

到了如今，经过寒潮减员，整个雪原上的蕃人，总人口已经下降到了不到九百万。

剩下的九百万人中，也有许多人，因为去年的冬天，身上留下了大量的冻疮、冻伤，甚至脚趾、手指脱落的这些残疾，已经法再成为一个合格的劳动力和战斗单位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口的大规模减少，以及大量轻重伤员的出现，所以如今的雪原蕃人，实质已经很难再组织起大规模的兵马了。

此时还能从剩余的九百万人中，聚集起三十万骑，已经可以说一声难得和奇迹了。

若不是整个部落和整个族群的生死危急逼迫，就雪原的组织力和生产力，遭受了这么大劫之后，整个社会秩序早就崩溃了。

哪还能像现这样，依旧能抽出三十万骑，发动对周人的春掠入侵。

不过区区三十万骑，也确实如陆渊所想的一样。

已经很难奈何得了，周人屯驻河陇二郡的三十万战兵，以及差不多相同规模的民兵了。

正面战场上，周人的兵力和实力，已经正式超过了雪原蕃人，甚至取得了碾压式的优势。

今后除非有外力插手，不然等整个雪原上的蕃人都死光，河陇二郡也打不下来。

正是明白自己实力的衰退，和处境的艰难，为了减轻人口压力带来的粮食短缺，还有获取更多的物资。

雪原蕃人才会同意用，自己部落中的年轻女子跟楚国交易，用以换取宝贵的粮食和各种物资。

这不是他们不知道，失去了那些宝贵的、适龄生育的女子，今后部落的长远发展，注定会受到影响，甚至一步步走向灭亡。

而是他们清楚，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不仅这些女子保不住会被饿死，冻死就连他们部落，也要受到更多的损失，甚至直接灭亡。

两权相害取其轻，用长远的未来换取如今短期的未来，已经犹如饮鸩止渴，不得不做的事情了。

或许这么做了，得了足够的资助，他们还能重新积蓄力量，跟周人决战，拼死抢下合拢之地呢？

这个希望或许渺茫，但总归有那么一丝视可能。

相比其它已经注定灰暗，毫可能的未来，这已经足以令人接受了。

当然，以上这些，限于情报的短缺，陆渊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