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家底（1/2）

司马诠很识时务。他知道这些年司马家已经失尽人心，李睿又通过推行义务教育、税制改革、军制改革以及农业改革，赢得了可怕的声望，全天下绝大多数人都盼着李睿坐上那个位置，谁来都不好使，在这种形势下跟李睿对抗，那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就连因为司马范的关系，1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他的贾攸，也不止1次跟他说：如果那1天到来，我不会站在你这边。

连贾攸都这态度，那还挣扎个什么劲。

这么多年来，李睿也是真把他当成弟子，在悉心教导，几年相处下来，司马诠已经弄清楚了两件事：

第1，所有人都希望李睿坐上那个位置，谁反对都没用，包括李睿本人；

第2，只要他别作死，李睿就只要那个位置，不会伤他性命，没准他的结局会比汉献帝还要好1些。

司马家这江山本来就是偷来的，执掌这江山几十年，也风光够了，是时候还回去了。

所以他很干脆的解除了最后1道保险，封李睿为大丞相，都督6州诸军事，将天下财政、兵马大权悉数交到李睿手中。至于什么假王铖、赠9锡、入超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这个标准的权臣套餐，他倒没给，因为他知道，他的师父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

至于他自己……

还是远离中原，到遥远的西域去闯荡吧，中原没有他的位置了，但在辽阔的西域却大有可为。他相信自己这6年学到的本领绝对不会白费，他从贾攸身上学到的计谋，从北宫静身上学到的武艺，从李睿身上学到的各种繁杂却实用的本领，1定能帮助他在西域闯出1番新天地来的。

司马诠很潇洒的作出了决定，准备割舍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将江山拱手相让，但很多人却不见得能有他这么潇洒。以江东众臣为代表，宛城刮起了1股凶猛的反战浪潮，数以百计的大臣、士绅、豪强，以司马睿为代表，在皇宫外长跪不起，要求天子收回成命，不要如此草率地冒险北伐，以免损兵折将，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这帮家伙说得是义正辞严，然而那股私心味，隔着8十里都能把人熏1个跟斗。对于他们来说，是否北伐并不重要，北伐能否成功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李睿指在下兵马去北伐，更不能让李睿北伐成功！

李睿的声望本来就高得可怕了，再让他北伐成功，谁还阻挡得了他？

他们反对得确实挺激烈，说长跪不起就真的是长跪不起，天寒地冻的，1个个都跪在那里1动不动，有好几个又冷又饿，昏倒在地，可硬是没人起身。放以往，这么多大臣，这么多地方豪强、世家领袖，在皇宫外长跪不起，皇帝怎么着也应该作出1点让步了，哪怕是强横如秦皇汉武也不能例外。可是他们却低估了晋军复仇的决心，更低估了那些逃到南方来的北方流民对打回老家去、落叶归根的渴望。看到那么多人跪在皇宫外逼迫天子推迟北伐，数以千计的平民、军士、将领也迅速聚集到皇宫外，他们倒没有跪，只是将1条条横幅高高举起，每1条横幅上都用血写着赫赫然8个大字：

驱逐胡虏，光复河山！

不就是逼宫嘛，我们也会，而且我们人数是你们的千百倍，看谁干得过谁！

那些从西汉中后期开始便挣脱了皇权的约束，到东汉末已经无法无天的豪强、世家子弟、王公大臣，头1回直接与千千万万被他们视为蝼蚁的平民、寒门布衣对抗。以前要是谁跟他们说那些泥腿子、寒家奴要跟自己对抗，他们多半会大笑着说你失心疯了，那些贱胚怎么敢！可现在，他们却恐惧地发现，当千千万万“贱胚”铁了心要跟他们对抗的时候，他们竟然连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对建功立业的渴望，对报仇雪耻的渴望，对重返家园的渴望，已经压倒了1切，现在千千万万军士、平民眼中，只有“北伐”2字，什么家世什么郡望，什么4世3公，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管你多显赫的世家，敢挡在他们前面阻挠北伐的，直接撕成碎片！

李睿却没有心情去管那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