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这个四月(2/2)
少量多次。
这样能够最大程度降低风险。
问题是,能用的人手终究不足。
经过重新盘算,增加10万担鱼获,只需要再加派不到2000人,而不是按比例的5000人,这等于是节省了人力。
增加运量,需要船只增多,但还是有诸多剩余。
朱塬的计划是全部投入海捕。
海捕,不缺船了,相对来说,人也不怎么缺,就缺渔网。
没有网,打什么渔?
还是要打!
朱塬已经在让人想办法。
比如,钓鱼。
说起钓鱼,普通人观念里,往往是一人一杆,一坐一天。
海上不是这样。
提前让人进行过试验,海钓的效率,其实并不低,特别还是这年代,海洋鱼产丰富,专门钓大鱼的话,找准了鱼群位置,每个劳力一天完成一担的任务,轻而易举。
离开了码头,朱塬和华高等人一起来到城西甬江对岸。
这边正是烟火鸟鸟。
营海卫在这边属于军营后方的地界搭建了一批拱形烘窑,不多,只有十座。
烘窑一丈高,宽一丈五,长三丈。
还是物质不够的缘故。
这年代,烧砖也是非常耗费的,只是燃料一项,就让大部分普通百姓一辈子都只能住在泥坯房屋当中。
朱塬也没那么奢侈。
因此,除了一批少量用砖大部分还是泥筑的试验烘窑,其余的,还是决定露天烘烤。
这里又不得不说起昨日从象山返回的海捕团队的收获。
初步估算,这一次海捕,顺利带回定海的,官方鱼获为1.7万担,民间鱼获为2.1万担,总量为3.8万担,合380万斤。
远远高于朱塬最初的预期。
朱塬的基本预期是官方捕鱼8000担,民间大概与官方相当。
实际上,却是带回了将近5倍的鱼获。
不过,这其实反而不算太让人满意,因为缺少麻料,因为最后几日遭遇了飓风,不仅无法出海,还导致一批鱼获没能及时处理而腐坏,等于说,整个海捕团队至少损失了1万担的鱼获。
用‘担’总是缺少些冲击力,换算成更普遍认知的称量单位,就是100万斤。
无论如何,都是一次成功。
毕竟只是一次试验性的海捕,实际上,就已经超过了元朝时期正常年份300万斤的总量。因此,朱塬也第一时间写信给老朱报喜。
除了详细列举渔获收成,还提及了这次飓风过程中,灯塔港口对渔民的示警和避险作用。
可见基础设施的重要性。
因此,朱塬的建议是,官方还需要加大对相关方面的投入。
再说总计3.8万担的鱼获,营海司拿下了其中的3.2万担,相当于320万斤。
说起来,其中渔税部分,按照朱塬之前制定的税率,只有区区510担,因为民间船只虽然多,但体量都不大,总载量折合才5万料出头,每百料直接收鱼获1担,因此得510担。
还没有盐运司转卖给这边的多。
即使朱塬给出了兜底条件,官方直接收缴鲜鱼进行腌制,降低百姓买盐负担,但,明州盐运分司跟随南下,这次海捕过程中还是卖出了150多引盐货。
因为是直接针对渔民销售,按照最终出售价格计算,得银钱折合1500多两。
渔民没那么多钱,还是直接缴纳鱼获,明州盐运分司按照与营海司的协议,当场将鱼获转交营海司,换取银钱。
关于盐政,既然涉及,朱塬近日也有所关注。
当下大明朝廷制定的终端零售盐价是10两银子一大引,折钱则是12万钱,合30文一斤盐。
很贵。
不过,相对于元朝,又便宜了太多。
元廷早期制定的盐价就是10两银子一引,中期略微下降,到了后期,财政困难,开始大幅提升盐价,最高达到200贯钞币一引盐的程度,虽说后期元廷钞币贬值严重,但折算下来,卖到百姓手中的每斤盐也超过了300文。
超高盐价导致私盐泛滥,蝴蝶出的另外一个结果,恰好就是张士诚和方国珍两大私盐贩子的崛起。
终端零售价格高达10两银子,大明朝廷能拿到多少?
不多,只有6钱银子。
这是官方规定当下每引盐货需要缴纳给朝廷的赋税,至于其他,则全部算做消耗。
朱塬觉得,这‘消耗’实在太大。
参照元廷数据,按照当下人口5000万的规模,朱塬大致能够算出,整个中原每年的盐货需求大概是200万引。当然,是400斤的大引,因此,官方能够获得税收大概120万两。
这倒是与朱塬之前了解到大明去年,还是西吴的时候,全年137万贯的盐税收入相差不大。
然而,比之前朝,无论是元廷,还是宋朝,也低了太多。
朱塬近期让人收集到的数据,宋时盐税最高可达到1700万贯以上。而记忆中,明朝盐税最高也才200万两白银左右。可以说,比前后各朝都要低太多。
不得不说,这是老朱的又一个重要财政政策失误。
就像另外一个朱塬恰好记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茶税一样,老朱的想法,朱塬能够看出,非常朴实的小农思想。
朝廷少收一些税,百姓就能多几分财富。
实际上,既是如此,也不是如此。
如果真得惠及了所有百姓,朱塬也很乐意看到各种低税率,但,实际如何,朱塬也再清楚不过。
总之,盐税的事情,今后有时间,还是要好好规划一番。
当然,还有渔税。
计算下来,510担税收,相对于民间总计2.1万担鱼获,税率四十分之一不到,这也太低。将来时机合适,同样需要重新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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