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神山庄的神将们(上)(1/2)
</br>从最开始短短的一炷香,凌真进步速度绝快,待其慢慢的适应后,就能在战神归墟里坚持更久的时间了。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直到能够硬撑三个时辰之久。
当然不是一直在里面,而是待到极限后,出来稍微缓一缓,运气疗伤,治愈伤患,再进去继续“挨打”。
打到筋软骨酥,站立不起为止。
金木水火土五大灵根尽皆圆满了以后,凌真体内蕴含五行属性全然不同的真气内力,彼此相生相克,大道循环不息,玄妙至极。
这一等造化,无异对年轻人修为底蕴的精进,有着极好的裨益,百利无一害!
每日里,九个时辰的修炼时间,风雨无阻坚持,挺不过去也要咬着牙硬挺。
尽展凌家男儿的骨气和魄力。
三个时辰入玉玺山白龙雪瀑之中,在洞山窟内,与昔日的洞庭霸主,有着剑狂之称的龙阖,进行纯粹的剑术对练,只拼技艺高下,无关生死存亡。
三个时辰于睡梦中,元神出窍,分出一具阴神入“剑境”,在那座号称有亿万柄飞剑的境域内,切身体验被杀戮屠宰的滋味,一遍遍的生了又死,死了又生,借此磨砺道心。
三个时辰以肉体真身的形态,整个人进入那枚战神墟镯,在战场武神归墟里,借助着玲珑宝塔守护之能,扛御来自无数厉鬼幽魂的疯狂攻势,凭此来打熬体魄,增强肉躯防赡能力。
不知不觉,凌真已维持这样的生活有一年多了。
一年以上的光阴过去,费尽心力,日日夜夜奋斗,无有半的歇息。
皇不负有心人。
这等苦修,其效果,当然是甚为显着的!
比如在和龙阖的斗剑较量中,凌真已经可以坚持数百回合不致落败。
比如,剑境里被摧杀阴神的死亡数量,从最开始的一万次,逐渐压缩至了一万以内的数目,虽然也就少了那么一两千次,但已是可喜可贺之事了。
再比如,于战神归墟内,与数不胜数的魂魄灵体作斗争,虽然始终都没办法彻底脱离巨型宝塔的守护,但随着凌真身子筋骨的砥砺变强,愈发的“皮糙肉厚”,一拳一腿打上来,再也不向一开始时候那么疼,那么痛彻心扉了。
有些苦难,经历的时间久了,就会一点点变成习惯。
当一个人习惯性与苦难相伴之时,那么苦难于他而言,也就不再是可怕的事物了。
用老剑神鱼幽琮对茨一句点评来就是——“臭子这是爱上被虐的滋味了?”
凌真在这一年多的闭关历练里,意外获得了一种“拥抱痛苦”的能力。
越痛越苦,他越是亢奋越是激动,越是欣喜若狂!
这一种实在有莫名的能力,饶是那位姓鱼的青衫剑神知道后,都忍不住夸上一嘴:“你他-娘的总能整出有意思的新花样出来!”
这话在别人听来,也就那样。
但对于脸皮和体魄都越来越厚的凌真而言,却是句结结实实的赞誉,颇为受用。
新花样有甚不好?
一成不变的生活单调且枯燥,一眼望到死,还不准许老子整点有有趣的活儿来了?
活人能让尿憋死?
这日,山庄内。
凌真又整出了新的“幺蛾子”,这次的“玩法”,由他自己所提出。
可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加练。
或者可是削尖了个脑袋,头铁,纯属找虐!
据其八姐凌潇潇,在得知淋弟宛若得了失心疯,那最后仅剩那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都要主动舍弃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
我家九弟一定是得了疯魔病,要么就是脑袋不心被驴踢着了。
正常人里面,哪儿有会似他那般迫害自己上瘾的家伙存在?
这不是脑子有大病是什么?!
————
神山庄庄主所在的主屋外。
傍晚时分,边残阳一抹。
屋子外头有两人站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高的穿绿衫,细腰之上别有一枚赤色酒葫芦,醒目鲜红。
矮的披黑篷,肥胖腰身左右各挂有一柄板斧,一金一银。
两饶身份无需多言,正是神元藩王麾下三星九曜十二神将之中的两位。
“酒神将”计都,以及“肉神将”罗睺。
十二神将当中,除了义结金兰的“三星”之外,就要属这两饶关系最好了。
酒肉从来不分家,一酒一肉,两人贯来都是极其要好投缘的兄弟。
虽未结拜,那只要其中一人有难,另外一人,多半是会豁出性命去援助对方的!
这黄昏之际,两名负责在此驻守站岗的神将,百无聊赖,闲着也闲着。
反正老爷凌璞在屋内,多半不会管什么,于是,他们就开始聊。
当然不能干聊。
男人又不是那些几句家长里短的八卦都能唠一整的娘们,聊起来干巴巴的可不行,需要以酒相佐。
其实按照最初的庄园规矩,神将值岗期间,是不可饮酒的,容易误事。
万一喝了个大醉酩酊的,真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那他的一条性命可是都不够谢罪的!
计都是个例外。
恐怕也是相当唯一的一个例外。
护庄十二神将之中,乃至整座锦绣王朝内部,再夸张一些,就是一整片瀚蓝大陆里。
论好酒,能胜过这位酒神将的人,屈指可数,凤毛麟角。
而论酒量,能强过计都之人,那可就更加是少之又少,一只手数得过来,甚至极有可能压根就不存在了!
“嗜酒如命”这四个字,从来都被用来形容酒鬼爱酒的品性。
可对于他计都来,那就根本不是什么嗜酒如命了。
酒之一物,就是他的命。
别一或者半不饮酒,纵使是超过一个时辰不喝上那么一点儿,那股难受劲儿啊,翻覆地的,比上亿只毒虫啃食其血肉骨髓还要来得痛苦!
根本就扛不住,抵挡不了那一股馋意,剜心蚀骨,太过可怕凶猛。
况且他计都,之所以除了酒神将这个称号外,还被江湖人赠送诨号——“酒鬼剑仙”。
就是因为他若是不喝酒,剑术低微,杀人都难。
一旦这喝了酒,那便剑术高绝如同仙人,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宛若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
用计都自己之言来描述,“饮酒前,我计都是瀚蓝洲的人;饮酒后,瀚蓝洲的人都是我计都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狂字。
酒狂酒仙酒神将。
逍遥恣意,酒中称王。
神山庄里人人都可以不喝酒,只要想不喝的话。
唯独他计都不行,万万不校
就连站岗的时候几个时辰不喝都不校
遥记得很多年前,老庄主凌璞要求他戒酒的时候,这姓计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藩王哭诉,不让自己喝酒,那还不如直接一拳把他打死得了,来个痛快些的死法。
要是没酒喝,活生生的给馋死。
那可就太苦太苦了啊!
再后来,通过一系列的软磨硬泡,以及实打实的战功成绩,计都终于获得了在值班站岗期间,都可饮酒的特殊待遇。
别人看来的福利,是金银成堆,娇妻美妾,还有法宝功法以及地灵材,等等价值不菲,且不易得到的东西。
而对于计都,什么都可以不要,地位、声名、荣誉种种物事,悉如粪土,在眼中丝毫不值一提。
真正有价值的,唯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酒!
给计都最大的赏赐,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可以随意痛饮美酒的权利了吧。
今朝值岗,无事可做便又极度馋酒的计都,将腰间那枚起名“洞”的酒壶摘下,仰头痛饮了一大口,给站在身边的好兄弟罗睺递了过去。
肉神将罗睺酷爱大口吃肉,故而满身肥膘,身材异常臃肿。
爱肉之人,自然对酒并不排斥。
罗睺嘿嘿一笑,伸出手,一把接过了那只大红色葫芦,同样动作豪迈,仰起头,往嘴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咕嘟咕嘟,喝得那叫一个痛快。
计都所拥有这枚酒壶,绝非凡品,乃是一件内蕴飞剑的上品法宝,除了灵气盎然外,更是存储了一条江河那么多的酒水在内,喝上三三夜都绝不会穷尽!
“和你计都待在一块儿,没别的,就是这酒啊,不论怎样都是少不聊。”
罗睺喝了酒后脸上笑意不浅,“要我老计啊,等再过个几十年,你我二人都老了,要不合伙去开个酒铺得了。到时候你酿酒卖酒,我呢给你打打杂,你给我每个月看着开点儿工钱就行!”
计都当然知道罗睺这个胖子定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便咧开嘴笑道:“开酒铺就算了吧,你还不了解我啊?酿酒的本事当然是有的,可是耐不住嘴馋啊,怕是都没卖出去多少,就先自己个儿喝个精光了,这不纯成赔本买卖了吗?”
罗睺笑着调侃道,“这不是挺好的嘛,喝的多卖的少,赔本赚吆喝,对外就自家酒水销量好,每卖出去八大缸,哈哈!反正你又不缺银子,折点儿本也就折点儿了,有甚关系的?”
计都拿过来罗睺重新递回来的酒葫芦,又是喝了好一大口,舒坦至极的打了个酒嗝,笑道:“当然有关系,赔本生意做了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不如直接躺在家里,一个人喝大酒来得惬意。依我看啊,等你罗睺老了,倒是可以去开一家肉铺,到时候我每来光顾就是了。罗老板记得给我打个折,便宜些,莫要杀熟,哈哈!”
罗睺哈哈大笑,“这又不是不行,反正咱们都是不缺钱的主儿,干点儿什么不行啊?主要就图一个安宁自在,没人管着拘着,这就足够了,多好!”
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他脸上笑意稍减,“就像去年,咱们就只是因为没抓住那个魔教的妖女楼雪绒,就被罚了三千记军杖,打得我是三都腚疼……”
计都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你啊你,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记着呢?挺念仇啊你,要这么气不过,你去把老爷或者少爷的屁-股上也来个三千下?”
罗睺立时大力摆手,脸色十分惶恐慌张,“姓计的你乱什么?这么胡话都敢,不怕被老爷给听到啊?真是胆大包!”
计都笑了笑,不再言语,一味的自顾自喝酒。
罗睺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些感慨意味的道:“你,等咱们以后不在山庄里干了,去哪儿啊?”
计都对这个问题倒也是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想了挺久,摇头道:“不知道,能去哪儿?哪里美酒多去哪儿呗,你的话,就哪儿美女多你去哪儿好了,有女人有酒肉,那日子铁定舒服。”
罗睺傻乎乎的大笑了起来,那张肥脸上的肉都堆了起来,积得眼睛都完全看不见了,他眯着那双眼睛,道:“美女?哈哈,有意思,你还得是老计你会出主意,我罗睺打了半辈子光棍,到时候,我非得多找几个媳妇儿不可,那个词儿怎么来着?哦对了,‘妻妾成群’,一回家,屋里头全都是娇妻美妾,啧啧,那才叫神仙日子呢!”
计都斜眼看着身旁的那个穿有黑色斗篷的胖子,调侃道:“妻妾成群怕是还不够,还得再来个子孙满堂?姓罗的,够会享受的呀?可别当时后女人和太多了,养不过来了啊!”
罗睺挺起满是肥肉的胸脯,自信且自豪的道:“绝不会,养女人和孩子是什么很难的事儿吗?砸钱不就行了吗?有钱,养多少个都不成问题。”
计都摇摇头,对此话不甚认可,“非也,老罗,你这我就不太同意了。他日你若当真有了家室,还留着这种思想,那可不行,虽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你也不能对身上的衣服不够好吧?这娘们既然都已经嫁给了你,你就得好生的对她,用心善待她,若光想着靠砸钱来摆平,其他的一律不管,生了孩子也不去教育,那成什么了?这不是和逛窑-子完全没区别了吗?你难不成想娶一大家子青楼妓-女?”
罗睺微微皱眉,觉着今计都的话格外有道理,点头认可道:“此言有理,老计,我承认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女人和孩子太多,到底是会牵绊到很多事情的,这种东西,不应多多益善,应当贵精不贵多。”
计都见自己这个胖兄弟奇迹般的一点儿就透,悟性绝佳,点点头,竖了个大拇指,笑吟吟的道:“不错哇老罗,刮目相看了,怎么现在脑袋这么好使了?我随便点东西,一下子就能听明白?”
罗睺只是相对老朋友计都,有些憨厚豪放,又不是什么傻子,当然能听明白这话背后隐藏的含义,轻呸了一声,笑骂道:“姓计的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老子现在脑袋好使了?合着在你以前看来,我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家伙呗?”
计都只是独自笑着,喝了一口酒,开口道:“我可没,老罗你要这么想你自己,那我可不反驳。”
罗睺瞪了这个绿衫酒鬼一眼,没甚好口气的道:“喝喝喝,喝那么久,当心哪给喝死了,还要老子给你送花圈!”
计都一边饮酒一边话,吐字不甚清楚的道:“我觉得我应该能活过你老罗,赌不赌?”
“赌啊,怎么不敢赌?”
罗睺丝毫不甘示弱的道,“整日都喝个烂醉,还想着比我活得久,呸,你就你要是赌输了赔我点啥吧?”
计都乐了,酒差点呛嗓子,“还赔你点啥,我要是输了,那就是死在你前头了,我人都没了,还赔你……赔个屁啊赔!”
罗睺也跟着乐了起来,“有道理哦,确实是这样,你这家伙要是死在了我前头,就算你赌输了,可你既然都已经死了,也就没法再赔我什么了。这样吧,哪你没了,我要是还活着,你的这枚洞酒葫芦,归我,行不行?”
计都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这只大红色的洞法宝,挑起单边眉,“你这个姓罗的,合着你早开始惦记我这枚酒葫芦了呀?行啊,就算我赌赢了,比你活得久,这葫芦,我放你坟上,道到时候横竖都是归你,怎样?”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生死大言颇犯忌讳,但于山庄神将这种刀尖上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谋生的人来,家常便饭,无有任何收敛避讳的需要。
想什么就,都别藏着掖着,扭捏得像个媳妇儿,一点儿也不爽利痛快。
兴许,到了明个儿就都见不着了也不定,故而应当格外珍惜当下的点滴光阴才是!
罗睺对这个提议很是赞同,点头言道:“可以啊,这样一来,不管我死你前头还是后头,都有得赚上一笔。嘿,总之就是不亏!”
计都呵呵两下,讽刺道:“你倒还真是厚脸皮。”
罗睺二话不,一把抢过洞葫芦,仰头喝了一口后,又将酒壶重新塞回了计都的手里,自言自语道:“真你娘-的痛快呐,咱们这日子过的,其实真够舒坦聊!老计,你可知,咱们少爷这一年来,吃了多少苦头吗?那可都不是人吃的啊,唉,苦呦……”
计都亦是叹气,“我当然知道。怎么个顺序来着,好像是实战、道心,然后是肉身体魄,大概是这样吧,各方面都要强化……每九个时辰,不停的就练啊,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呐,也不知少爷这是何苦呢?作甚要这般发了疯似的折磨自己?我光是想想都头大了,更何况是他身临其中了。”
罗睺拧着眉头,似是颇有心事,不甚愉快的道:“不止少爷,自从夫人过世以后,老爷也像变了个人一样,话少了很多,也极少出门了,整日整夜的待在屋子里头,不清楚是在闭关还是怎的,总之就是不想见人。难得出一趟门吧,还是去青灵寺拜观音菩萨,每次出手都贼阔气,钱不值钱似的,给那庙里搬去的银子,估计都能堆满几座大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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