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走下去才是对的(1/2)
其实现而今的青天道,大概确实没有什么清修的师兄师叔。
大家都在钻研于怎么泡一壶好茶。
这个名叫余朝云的少女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大约泡茶泡多了,总归有些头疼,毕竟当初陈怀风曾经无情地吐槽过某个叫做白荷的青天道女子炒的茶叶令人头疼得要死。
初学者当然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积累经验。
余朝云还没有听过陈怀风的几节课,那个剑修便负剑南去了。
于是这些观里的人们便只有自己在那里一通乱泡。
给自己喝得神志不清了,就跑出来散散心——昨日尤春山见到的那些在远处闲走的道人们,便是因此而来。
余朝云自然也是来散心的,正好路过这里,打算看看陈怀风回来没有,结果便看见了一个人在那里鬼鬼祟祟地抱着桌子走着。
再然后那人就很是离奇的来了一个平地摔。
余朝云愣是没有想明白一个年轻人是怎么做到说摔就摔的。
只是当她看见那个形色古怪的年轻人回过头来的时候,却也是吓了一跳。
他估计是流鼻血了,结果自己还没有发现,在那里胡乱抹着,给自己抹了满脸的血。
修道是为了什么呢?
余朝云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天赋还不错,便入了青天道。
但是大概最为简单的用途,便是可以用道术帮世人解决一些愁苦。
只不过余朝云大概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被吓了两次,一见到她手掐诀,就慌张得不得了。
好
在最后还是成功地帮那个人解决了鼻血不止的问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人反倒是很是突然地沉默了下来,脸色远比方才要难看得多。
......
尤春山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再看着自己的手,果然一片殷红。
这个从东海一路而来的年轻人默默地站在那里,瞳孔先是变得极大,而后又慢慢缩了回去。
其实出血之事,过往也发生过。
不止是陆小二所见到的臂膊,也包括现而今的这种,但是尤春山一直都没有在意过。
毕竟人倒霉起来,总会有摔出血的时候。
尤春山小时候和别的少年打架,少年们下手不知道轻重,一耳光就甩到了他脸上,那时都滴滴答答地流了好多鼻血,尤春山记得那时自己还在那里拿着盆接着,想着会不会接一盆,然后变成了杀鸡时候的鸡血块。
于是过往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倒大霉,摔太重了。
只是自从听到了江山雪说过的那些东西之后——你不是倒霉,你是有病。
这个年轻人便开始认真地去想很多东西。
譬如鼻血不是摔出来的,只是因为自己脑子不好。
尤春山深吸了一口气,很是认真的看着那个青天道少女说了一声多谢,而后默默的转过身去,继续收拾着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
饭菜当然是没有错的,那些壶碗也是的。
总不能让他们也像一些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一样,茫然地散落在大地上。
余朝
云站在那里很是好奇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你经常摔成这样吗?”
尤春山将东西收拾好了,又连着矮桌一同搬进了竹舍里,而后重新回到了竹舍门口,在那里岔着腿搭着手坐了下来,看着那个少女说道:“也没有很经常。”
这个年轻人像是在安慰着自己一样,倒是挤出了一些笑意。
“只是偶尔而已。”
余朝云倒是认真的说道:“哪怕偶尔,可能也是有什么隐疾。”
尤春山轻声说道:“或许是的,江山雪也是这样与我说的,他说得比你要直白,他说我脑子有病。”
余朝云还想说什么,那个年轻人却好像自我开解了一样,在那里自顾自地说道:“有病当然也好,总比命里注定要摔跤要好。”
治病当然是要比改命简单得多的事。
如果尤春山知道南衣城有个小妖少女便死在了某些命运里,大概会更为庆幸自己只是有病。
余朝云想了想,说道:“但是有病还是要抓紧去治。”
“当然。”尤春山很是认真的说道,“所以我在等江山雪给我筹钱。”
余朝云听到这里倒是沉默了一阵,而后轻声说道:“江师叔......他可能筹不到钱的。”
尤春山并未在意江山雪能不能筹到钱这件事,毕竟倘若能够筹到钱,他也不会还在这里了,只是听着这个青天道少女对于那个道人的称呼,倒是有些惊奇。
“你也叫他师叔吗?”
余朝云有些古怪的
看着尤春山,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修行者,所以她有些狐疑的说道:“也?”
尤春山想去拿自己的木剑,才发现并不在身上,大概便是方才平地摔的时候摔掉了,他探头向着外面张望了一下,那柄木剑确实便躺在不远处的落叶里。
尤春山站了起来,跑去把那柄剑捡了起来,背在身后,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是一名剑修,只不过辈分比较低,所以也是要叫江山雪师叔的。”
“剑修?你和谁学的剑?”
余朝云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了这里曾经是陈怀风的住所。
尤春山愣了一愣,对啊,自己是剑修,那么和谁学的剑?
陆小二?南岛?
这个年轻人想了很久,而后认真地说道:“我是和丛刃前辈学的剑。”
余朝云本来有些不信这样的鬼话,只是看着这个住在陈怀风竹舍的年轻人,好像也有点像那么一回事。
毕竟众所周知,陈怀风的师父就是丛刃。
“你怎么学的?”
尤春山背着木剑,很是惆怅地抬头看着天空。
“就是这样,他在天上打,我在地上胆战心惊地看着。”
尤春山说的自然是东海那个夜晚,丛刃与神河的那些故事。
漫天剑光,遍地剑意。
大概也确实可以说是和丛刃学的剑。
如果是以前,尤春山大概还会强调一下,自己的钱被倒塌的房子埋了进去。
只是现在尤春山并没有这样说了,一如江山雪所说一般,那个夜晚,被倒塌的房子
埋下了一生积蓄的,又何止是尤春山一个人呢?
余朝云好像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了,颇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东海人间在过去一段时间里,自然是惨淡的。
一如南方一般。
二人正在那里说着,那处小道上却是有道人走了过来。
正是带着程露去找他那位形体残缺的师叔祖的江山雪。
江山雪看见一幅画面,倒也是有些错愕,看着负剑而立脸上带血的尤春山,再看着道韵未息的余朝云,皱了皱眉头,站在那里看着二人问道:“怎么回事?”
自小居住在观外小镇以南村落里的江山雪,或许确实会有些敏感。
余朝云闻声回头,而后认真的行了一礼,说道:“江师叔.....”
尤春山大概也是从江山雪的语气里意识到了这个道人误会了什么,赶忙看着江山雪说道:“你别瞎想,我刚刚就是平地摔了一下,是这位观里的师姐帮我疗伤止血了。”
江山雪这才明白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倒是向着余朝云行了一礼。
“多谢。”
余朝云显然有些惶恐。
虽然还礼之事本是应该的,只是江山雪的礼显然有些过重了,作为一个入观并不久的弟子,余朝云显然是有些诧异。
且不说辈分,便是江山雪本身便是一个大道之修,自然便不应如此。
这个观中少女有些失措的站在那里。
江山雪倒是认真的说道:“春山于我有大恩,你帮他,我自然应该如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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