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不想要（2/2）

尼尼微其实努力了。

可惜她个子太高，速度本就比一般的赫纹种要慢上一线。

与刚刚简直就是在飙车的李博阳相比，慢吞吞的。

大约过了五分钟，李博阳才看到她滑行了过来。

“卡拉！卡拉贝利！你真的好了？刚才怎么那么快？比你平常还要快。”

这位倒好，完全没有被甩在后的抱怨，刚刚赶上来，她就向李博阳好奇问道。

李博阳对她点点头，善意的笑了笑。

虽然这位赫纹种的姑娘有点像是傻大姐，又楞又直，特容易得罪人，但她明显是个好的。

对周围，她没法深层次的去理解，她就全部都报以善意的回应。

就像尼尼微之前提到的丽丽，显然是要与前身划清距离，从正常角度来看，似乎没问题。

去善避恶，这是任何有智慧生命的常识。

但关键是，丽丽是原身的女友。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女友在前身都快挂掉的时刻都没有来见最后一面，反而只来了这位傻大姐。

算了……李博阳懒得深想，反正原身已经没了，但尼尼微的善意，李博阳也收下了。

至于那位前身的女友，就当不存在吧。

“是吗？我也觉得我很快。”李博阳很认真的与尼尼微说道。

尼尼微楞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以前的卡拉贝利不会这么说的。”

以前的卡拉贝利吗？

赫纹种的成年时间，要比人类早。

雄雌十四岁就性成熟，十六岁就完全成年，就可以相互结合，诞生健康的下一代。

性成熟的时间不同，自然就会导致赫纹族的社会与人类有着极大差异，价值观也天差地别。

对于大多数的赫纹种，小孩一旦出生，都会直接教给集体抚养。

当然，给集体抚养，并不意味着父母就得和孩子分离了，每个月都会有特定的几天，被定为归家日。

而且父母，也有强制去往集体抚养处的抚养日。

并且在抚养日之外，父母也可以随时去集体抚养处当劳工，在照护其他孩子的同时，见到自己的孩子。

在这种模式下，既有负责任爱护自己小孩的父母，也有关系冷淡，只偶尔见见的父母。

但更多的，都是有点好，却又达不到很好的子女关系。

卡拉贝利比较倒霉，他属于那种极少数，父母关系极为冷漠的情况。

别人再不好，还能偶尔见见。

到了他这边，刚满十四岁，可以脱离集体抚养处了，父母与他的关系也就断了。

所以前身卡拉贝利的心思，还是挺敏感的。

十七岁的他，别看他的外表还像是个娃娃，但其实已经是个成年赫纹种了——

所有的赫纹种都是娃娃脸，这点没法改变，从脸看成年与否，在赫纹族这完全不成立。

心思细腻，前身卡拉贝利对于旁人的好坏，其实都很清楚的。

前身虽然不喜欢尼尼微这个朋友——因为尼尼微偶尔会说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但她明显没坏心。

所以他也讨厌不起来。

但可惜的是，前身的女友丽丽，明显对尼尼微反感，虽然没说过什么重话，但卡拉贝利能明显感觉得到。

时间一长，受到女友的影响，卡拉贝利对尼尼微的态度，也渐渐的变得冷漠。

客客气气的与她说话？已经快大半年都没有过了。

无怪乎，李博阳仅仅对尼尼微诚恳了一点，她就敏感的察觉到不对。

可惜尼尼微这傻大姐的脑子太直，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接着又被李博阳忽悠几句，什么看穿了女友的真面目，什么女友对尼尼微的反感之类的，就这么囫囵了过去了。

放缓了滑行的速度，两位赫纹种慢慢的进入市区。

河道渐渐变宽，在其中滑行的赫纹种越来越多。

甚至在河道的两边，多了很多临河的门面。

有些甚至直接就建在浅水中，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让李博阳大开眼界，如此完全建立在河道中的城市，只有某个叫威尼斯的城市有些相像。

却又有很大的差异。

毕竟威尼斯是有很多桥的，而这里却是一座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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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一直安静不动的报警器突然发出了声音，鲜红的闪光装置开始疯狂的摇转起来。

整个地下基地，都被报警器的红色信号灯染成了明明灭灭的红色。

坐在监视器边上，撑着瞌睡的徐襄猛然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后又在同事的目光中，讪讪的坐下。

被调离到监控室，已经半个多月了，时不时的突发性的警报声、闪烁的灯光……已经成为生活当中的一部分。

然而徐襄还是没习惯。

那天发生的事情，徐襄没费什么力气就忽悠了过去。

这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在席春飞与苗生花的眼中，徐襄就是一个普通人。

席春飞作为战斗人员，多多少少进行了一些微改造。

苗生花则是等级很高的研究员，她有没有对自己的身体动手，谁也不知道。

——但她起码是有这种能力的，只要她想，她就能动。

唯独徐襄与司机老方，都是普通人。

现在司机老方挂了，剩下来的普通人，自然也就只有徐襄一个人了。

神秘的契约者出手，赶跑了异族，这种事情其实也不算少见。

但由于影空间的力量会对人类造成某种微妙的改变……很多畸变体在成为畸变体之前都是正常人，正因为他们接触到了影空间散逸出来的力量，这才引起了他们隐藏的血脉爆发，变成了没了自我的混血畸变体。

故而，只要是普通人，一旦接触到了契约者，都要进行一次常规性的【残留检测】。

很显然，这种【残留检测】，并不针对做过些许改造的席春飞，更不针对苗生花研究员。

只针对所谓的普通人——徐襄。

说实话，在搞清楚自己可能就要被【残留检测】，检测出自己是一名契约者的时候。

徐襄的心情异常焦灼，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偷偷摸摸离开基地算了。

原因就在于：基地这边对野生契约者，没什么好感——因为契约者的力量太强，哪怕契约者是对抗末世的巨大力量，但从社会运转的角度来看，契约者却又是不折不扣的硬钉子。

举个例子，如果上层想要命令一名顶级契约者，究竟能不能命令得动？

如果能动，又能动到什么程度？

每个人心里都没有把握。

这就好像猎人训练了一头雄狮。

雄狮什么时候会违背命令，谁也不知道。

更要命的是，雄狮有这个资本去违背命令，甚至颠覆命令。

顺着这个理论探讨下去，就得出了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一个事实——

如果要想在契约者存在的世界，建立一个上层命令可以完整执行下去的新政F，那么新政F的高层，最好全都是契约者，并且要是最顶级的契约者！

因为，唯有力量本身，才是最大的依靠！

如果是在过去。

徐襄压根不会想这么多。

但问题是他现在是契约者，不想不行。

更让他头大的是，他即将面对【残留检测】。

契约者与精灵的力量，能对周边环境中的粒子，造成收敛或驱逐两种不同的状况。

而影空间泄露出来的能量，则具备轻微的侵染性质，会造成人体细胞的不稳定，进而醒转畸变。

关键是这两点，都处于【残留检测】的范围。

好在需要【残留检测】的人很多，常年都处于饱和状态。

即便徐襄需要测一下，也得按需排队——时间十天到半个月不等。

在这个时间段中，徐襄基本就处于宅家状态。

并且每天都要进行签到，早中晚各要回答一个问题，以证明自身的清醒程度。

徐襄对【残留检测】并不反感，甚至还觉得这是应该做的，哪怕是现在，他也这么认为。

万一要有谁，在不知不觉当中被醒化——

要知道徐襄住的地方可是平民区，房间小、人又多，在这种地方突然蹦出来一头混血畸变体，鬼知道会死多少人。

再说，就算被影空间泄露的能量浸染后，也并不会百分之百醒转畸变——畸变的前提是，血脉不纯，人类的血脉之外，还有着异族的血脉，如此才会引发醒转，进而畸变。

所以这玩意也不存在人传人的可能……毕竟这又不是病毒。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话虽如此，徐襄还是一度情绪低落……其原因就是，他现在是契约者！

虽然他很清楚，基地方面其实是需要契约者的。

但鉴于契约者过于强大的力量，被发现的契约者都得戴上【自爆项圈】。

稀里糊涂的被人控制住性命，哪怕能苟延残喘，这也不是徐襄想要的。

别的基地是什么样子，徐襄不清楚，反正他这边就是这样。

很有一种，想要得到，却不能得到，唯有控制的意味。

这让徐襄很怀念过去的政F。

甚至起了离开苏市，去往金城的冲动。

苏市这边早就不是过去的政F了更像是成份复杂的集团，倒是金城那边，听说还留有原来政F的几分面貌。

从苏市没有专属的契约小队，而金城却有这一点就能看出二者的巨大差别。

徐襄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都想着跑路了。

结果那天救下他的青年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也不知道那人对他用了什么手段，之后的【残留检测】居然没事。

但徐襄却也因此被调离了原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