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天道毒（2/2）

特殊种的堕神者，有着与李博阳交手数秒的能力，单对单，手持【锋芒】，李博阳五秒内就能砍了它。

听起来似乎用时很短，但对超高速战斗的生命体来说，五秒其实已经很漫长了。

五秒……在超高速的战斗中，意味着太多太多的变数。

顶阶堕神者怼上李博阳。

特殊种的堕神者在一边能够起到的牵制效果，李博阳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被迫再施展一次【龙灵之越】。

既然如此，按照正常的想法，特殊种应该被撞得远一点才对。

因为只有远一点，特殊种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能够形成针对李博阳的更大战斗力。

但。

刚刚撞过来的顶阶堕神者，却偏偏没没有将其撞远，被撞远的，是那头普通堕神者。

……

以顶阶堕神者有限的智商，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因为周边已经没有别的堕神者了，只有它与一头特殊种和普通种……它们显然是被动的与群体分割开了。

而分割开它们的，明显就是之前，对它们进行疯狂屠戮的小个子。

堕神者没有恐惧心，可仍然存在生存下去的本能，所以最终自然而然的开始抱团。

此时的顶阶堕神者也是如此，既然要求存，那么无论是特殊种还是普通种，统统都得活！

因为只有这样，堕神者这边才有机会，灭掉小个子。

这就是为什么特殊种没有被撞到远处的最大原因——

如果灭杀特殊种需要五秒，那么灭杀一头普通种，只需一秒到两秒。

换句话说，刚刚的顶阶堕神者，如果将特殊种撞远，普通种留近……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李博阳很有可能会事先解决掉这头普通种。

而换成了特殊种……

再加上顶阶堕神者边上攻伐，李博阳/根本没机会瞬间灭掉特殊种。

这样一来，无论是普通种还是特殊种，统统都能活下来，并且对李博阳形成有效的牵制。

李博阳心中为什么有一丝浮躁？

就是因为他看出了对手的行为，偏偏一时半会他还想不出如何解开这个结。

只能挥洒虚光剑气，发泄心中浮躁。

如雨似瀑一般的剑气，看起来声势骇人，直接覆盖上刚刚爬起来的特殊种。

结果剑气还没碰触到特殊种的身躯，就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在刺啦啦的声音中消失不见。

这么毒？散发着比绝望还要深沉的沉沦……简直就是麻木……

嗯？等等……麻木？

李博阳悬浮在空中，低头看着下方的堕神者，眼睛异常的明亮。

他对付堕神兽、堕神者，多以【虚光之力】为辅，【混沌之力】为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混沌之力】可以豁免大部分的毒素。

换句话说，在攻伐堕神者方面，【混沌之力】比【虚光之力】要更为有效。

起码李博阳用起来很顺手。

但当怼上顶阶的堕神者，对方的毒性暴涨，混沌抗性也随之飙升，【混沌之力】能够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少。

本来，李博阳应该感到头疼才是，但他却在其中看到了原本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比绝望还要深沉的、还要黑暗的……会是什么呢？

李博阳第一反映就是——应该不存在吧？都绝望了，还有深沉黑暗个屁啊！

根本没有多想。

倒是在利用【混沌之力】勾连【锋芒】，挥洒下虚光剑刃，怼上那头特殊种的中阶堕神者的时候，反应了过来。

绝望之后，理所当然，就是麻木。

漠不关心、不知苦痛、无有情绪、空洞无物、就连绝望都不复存在的……麻木。

绝望当然无法抵御麻木！

李博阳一下就明白过来，堕神者的毒……或者说所谓的神陨之毒的核心，就是麻木之毒！

神祇高高在上，俯览众生，对于普通生命而言，神祇任何一点点动作，都是神威如狱，神恩如海。

莫可抵抗。

这种神祇特有的心灵模式，在混元诸天的仙道体系中又被称之为——道化。

简单来说，就是被天道同化，这样好处是天道加持力量倍增，坏处是……可能会逐渐失去自我、逐渐失去情绪、逐渐失去一切……仙心麻木，陨落而亡。

所以所谓的道化，又被称之为天道之毒！

而在神祇这边，则称之为情绪之潮、万眠之劫、腐朽之根！

这其实说的就是【心灵灾】的三个阶段——

情绪之潮、神祇自制力暴降，可能会做出平常万万不可能做出来的奇葩事，比如某些小世界中流传中的众神大战。

神心毒化、外在表现为极端困倦，神祇会不受控制的想要沉睡，但往往一旦沉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腐朽之根、神死则毒活，此时神祇已经彻底挂掉，而由神祇残骸上诞生的神陨之毒，却彻底熟化，扎根于神骸之上，向周围扩散神陨之毒的种子。

造成大范围、大面积的神祇毒染，最终导致真正的众神黄昏降临。

这一切总结起来，其实就是……唯有主神级的界内神才会遇上的【心灵灾】！

李博阳现在所面对的堕神兽与堕神者，其实就是【心灵灾】末期，腐朽之根试图向周围扩散的结果。

要不是被神源秘境压制，要不是神陨之毒只对神级生命起效，这恐怖至极的腐朽之根所散发出来的毒，就足以灭世。

单从这腐朽之根、天道之毒来看，明显无论是神祇或仙人，都不受天道待见。

想方设法，想将其坑杀灭迹。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无论是仙或神，其发展的轨迹，大都只会向世界索取，极少会向世界反馈。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大致就是这么一个理。

除非仙神都具备极高层次的混沌转化之力，可将世界之外的混沌虚空的力量直接摄取过来，再将其净化反馈给世界，以此逐渐完结世界与自身的因果，打开天道桎梏，方可彻底脱离原世界。

不然，就算以秘法脱离原世界，最终该还的，还是得还回去。

当然，要觉得自己牛掰轰轰，不还也行。

只要能抗得住天道之毒，可以怼得起众神黄昏……可以以力破道，断绝自身与原世界的所有因果联系。

直接以暴力度过【心灵灾】也不是不行。

可这种牛掰的存在，太罕见了，毕竟以力破道的路子是最难的，亿万万载也出不了一个。

为了降低以力破道的难度，最终才诞生了各种修持法门。

细细究来，其实信神也好，魔神也罢，其所走的道，都存在以力破道的影子。

只是这其中以力破道的过程，明显细化了，危险降低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这几条体系所能诞生大能，仍然少见得可怜。

而且无论是哪一条体系，统统都是到达金源阶为止，之后就再无传承，只能自己摸索了。

毫无疑问的是，这几种体系，无论哪一条达到了金源阶，都必然是【破灭序列】级的金源阶。

要想从银法阶，一跃而至【破灭序列】，对于一般修者而言，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可对这几种体系来说，却是必然。

要么死，要么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他们这些特殊体系中的修者，必然要面对更为恐怖的成道成神的劫难——崩解大劫！

崩解第一劫，地水火风混沌灾。

地埋血肉五感剥夺、水冻筋骨无想无存、火烧心神渺渺无踪、风摧存在痕迹破碎。

一上来就是五感消，紧接着代表【我】存在的，思维第六感冻，然后就是心神意志坠入熔炉，第七感【神】，也几乎消散殆尽……然而这还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最后，其自身的存在痕迹也在被试图抹除。

最后地水火风齐发，混沌犹如磨盘转动，灾劫之力暴涨。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一旦地水风火混沌灾没有渡过去，那么其自身存在的过往，将彻底消失不见。

没人会记得祂，也没人会知道祂，天地之间没有祂一丁半点的痕迹。

比死还死得干净。

这还只是第一劫！

各大可登临虚空星界体系，【崩解灾】中都要渡的第一劫！

就这一劫，若是以混沌诸天的体系来系统细分一下，就等于九劫——形劫、声劫、闻劫、味劫、触劫、思劫、神劫、存劫、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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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所谓的雷劫，却足以吓得任何看到这一劫的诸神，战战兢兢，心生绝望。

第二劫才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差异，这其中差异最大的，就是崩解！

虚空神祇要度创世灾，灭世魔神要度的无心灾，信神至高要度崩解灾……虽然听着似乎都不太一样，但其本质却都有所相似。

都是天道毒灾！

李博阳在意识到神陨之毒的本质的瞬间，就将其与天道毒灾对应上了。

什么是天道毒灾？

世界终将由有序，走向无序，最终归于虚无……这样的认知，烙印于世间万事万物之中，使得无论世界如何发展，都将是木然、腐朽、沉闷的世界。

因为在这样的认知污染之下，亿万生灵发展再长时间，也诞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希望之光。

没有希望，自然也就只剩麻木。

此为不仁之毒、沉沦之毒、永冻之毒……但总结到一起，其实就是混元诸天当中赫赫有名的——天道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