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漱珠桥畔,再忆红尘叹五更(1/2)
一砖一瓦寄乡愁,一草一木总关情。
城隍庙是城市的先人们在生活中和精神上都无法绕开的地方,作为古老的种花民间信仰,城隍崇拜是伴随着城市产生的,没有城市,就没有城隍,它不仅是城市历史的“见证者”,也是文化遗产的“保管员”。
时间无言,连同悠悠历史一起,把所有辉煌与浪漫,风雨与沧桑,都刻入了这座汇聚了岭南建筑最精华元素的古老庙宇里,但却又沉寂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所幸岁月有声,当曲调苍凉悠远的广府南音再唱响,被尘封在婉转文词中晚清咩城的蜿蜒与生趣便一一再现脑海,与眼前现世的繁华交织又分离,令人沉醉又清醒,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曲《庙前》听罢,许老缓缓地站起,久久地伫立,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
“感觉如何?”
苏白笑问道。
“呼,妙极,往日风光再现,仿佛一梦百年前。”
许老竖起了大拇指,唏嘘的感叹道。
“旧时好还是现在好?”
见他环顾四周,苏白又问道。
“哈哈,当然是现在更好更繁华。”
许老大笑,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若无曲韵悠扬,再繁华也不足称雅。”
他的话语,立马就引爆了弹幕。
“哈哈,是的啊,我就在附近上班,这几个地方都常走,没觉得有什么,但小音乐一放,观感立马就不一样了,恨不得现在就出门再走一次。”
“我也是啊,不愧是咩城版的清明上河图,一曲听罢,感受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咩城。”
“以前看咩城,印象出了cbd,就是cbd,现在才发现,这座节奏飞快的国际化大都市原来是这么的从容优雅有温度。”
“这份路线我收下了,等我去那边旅游的时候,我也要听着南音走一次!”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听着南音漫步在路上,一个古老的街名,几代人的回忆,感觉就像是坠入了时光隧道。”
“......”
走在百年后的城间,那些旧街或徒剩路牌,或连痕迹都不曾留下,城市依旧在,繁华更胜过往无数倍,但却总让人觉得缺失了什么。
一曲南音唱罢回首再看,赫然明白,缺失的或许就是被今人隔膜的那份久远的情怀与岭南古韵中的那份从容吧。
就如同若无情思寄托,月亮再美也只是一个暗淡的球体,一座城市,倘若只有单一的基因,再繁华也注定单调乏味,能在南音浅唱中触摸到与cbd截然不同的文化肌理和生活节奏,听见一座时光流淌的城,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在都城隍庙前体味了一番百年前的市井烟火气后,接下来就当然要到百年前的烟花地里体验一番滚滚红尘的风流了,那漱珠涌与漱珠桥,便是绕不过去的旧地名,许老墙裂要求要去那里打个卡.....
“广之城,无之而非水也。”
咩城自古以来就是一座水城,水濠密布,河道如巷,水系成网,其中既有甘溪、司马涌等天然水道,又有人工挖掘的环城濠涌、六脉渠及其支脉等大小水道。
早在宋元时期,当时的意大利旅行家鄂多立克就说过,“咩城是一个比威尼斯大三倍的城市,整个意大利都没有这个城的船只多”。
数不尽的大船小艇泛在珠水上,使得珠水上“桅樯如林”,也成就了一个生机勃勃的水上商业世界。
对文人墨客来说,古城的河涌本就充满了诗情画意,而河南的漱珠涌直通珠水,又紧靠咩城闹市中心,沿岸酒肆鳞次栉比,画艇有如过江之鲫,是清代显贵富商寻欢作乐之所,也是骚人墨客吟咏消闲之地。
《白云粤秀二山合志》记道:“桥畔酒楼临江,红窗四照,花船近泊,珍错杂陈,鲜薨并进。携酒以往,无日无之。初夏则三鯬、比目、马鲛、鲟龙;当秋则石榴、米蟹、禾花、海鲤。泛瓜皮小艇,与二三情好薄醉而回,即秦淮水榭未为专美矣。”
直接对标秦淮水榭,甚至隐隐的还有要压它一头的意思,就是这么的嚣张,而当日漱珠涌之繁华由此可见一斑。
漱珠涌的地标建筑则是漱珠桥,它是漱珠涌连接珠江的第一桥,在清乾隆年间,由当时的世界首富十三行行商潘家出资修建而成。
漱珠桥的东面有海幢寺,寺北有海珠岛,岛上有海珠寺,它就宛若珠链中的一颗夜明珠,那更是骚人墨客打卡吟咏的必备词。
梁九图《十二石山斋丛录》记道:“漱珠桥当珠海之南,酒幔茶樯,往来不绝,桥旁楼二,烹鲜买醉,韵人妙伎,镇日勾留……半夜渡江齐打桨,一船明月一船人。
道光六年进士陈其锟的《忆江南》写道:“珠江好,最好漱珠桥。紫蟹红虾兼白鳝,蜀姜越桂与秦椒。柔橹一枝摇。”
道光诗人何仁镜的《城西泛春词》则描写道:“家家亲教小红箫,争荡烟波放画桡。佳绝名虾鲜绝蟹,夕阳齐泊漱珠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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