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坏孩子琉璃（2/2）

一个新的界面弹出，新的文字慢慢浮现，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我不是个认真孩子。】

【我的成绩比不过千和，比不过梦美，和凛凛差不多。】

【凛凛是常被冠以‘假小子’、‘捣蛋鬼’称呼的女孩，大人们提到凛凛，总说那是个坏丫头。】

【按今年小测验的成绩来算，我还不如凛凛。】

【我的成绩当然不算差，我在班级的中上游，凛凛也一样。】

【可是，我们在大人们口中却是磁铁的两极，我是好孩子，学习刻苦的好孩子，凛凛是坏孩子，顽劣不堪的坏孩子。】

【村里的大人们见到我，会和声细语地同我说话，给我零食，但是见到凛凛，他们会用警惕的目光看她，就像看村里的那只流浪狗，有时他们会发出驱赶流浪狗的声音。】

【最初，我对这种差别待遇感到不安，我觉得我和凛凛一定有一个遭受了不公。】

【我不希望凛凛被看作坏孩子，因为我喜欢凛凛。我想要和凛凛一样爬到树上去摸鸟窝，想要同凛凛一起将干净的鞋子踩到脏兮兮的泥水里。】

【我希望凛凛被夸奖，被称作好孩子，这样，大人也许就会鼓励我去攀操场上的树，去踩土路上的水洼，就像他们鼓励别的孩子学我一样。】

【我没有耐心等到那一天，所以我和凛凛成了朋友。】

【做到这件事情很简单，凛凛一直一个人，大人们都不许自己家小孩和凛凛玩，当我鼓了一个月的勇气，主动和凛凛搭了一句话之后，凛凛就黏上了我。】

【我又等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等到凛凛提出带我去玩她的游戏。】

【我的裙子被树枝割破了，笛子顺着河水漂流而下。】

【妈妈没有骂我，大人们都在叹息，叹息我被凛凛带坏，这成了凛凛是个坏孩子的有力论据。】

【我不敢说我的真实想法，我害怕责备，害怕不友善的视线和话语。】

【凛凛替我扛下了一切，我感到愧疚，将奶奶给我的零钱给了凛凛。】

【凛凛用那笔钱买了玩具枪，我们打碎了一块窗户，吓得一只狗汪汪乱叫，还教训了想来抢我们玩具枪的男孩。】

【那个男孩哭着回到家，说凛凛欺负他，明明击中他的那枚塑料子弹是我击发的。】

【凛凛普通地被骂了一顿，第二天我们见面，为昨天男孩逃跑时的滑稽表情欢笑。】

【我很感激凛凛，是她解放了我，给我带来了快乐。】

【我原以为我们的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不知道凛凛转变的原因，到现在我都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假小子怎么能在短短两年里变成一个淑女。】

【她上楼梯时会注意裙摆了，她遇见水洼会小心、会蹑手蹑脚了，她笑得不再张扬放肆，她有了别的朋友。】

【大人们说凛凛的转变是我的功劳，邪不压正，我这个好孩子终究还是赢得了胜利，成功将那个坏孩子转化。】

【他们夸我，凛凛的妈妈也夸我，就连凛凛也会牵着我的手，用很矜持的笑感谢我。】

【我们走在路上，凛凛见到踩泥坑的男孩，会厌恶地皱起眉。】

【她不再是我的凛凛。】

【每当见到凛凛，见到那个变成好孩子的凛凛，悲伤就笼罩了我。】

【我还抱有一丝期待。我想，她说不定会回心转意，说不定明天我就会在树上看到凛凛，她会丢下一条沾着泥水的小鱼，唤我快点儿到树上来。】

【凛凛大约察觉到了我眼神中的情绪，她远离了我，她的朋友现在很多。】

【我又成了一个人。我那时候还没到感知寂寞的年纪，我觉得比起孤独，欲望的压抑更加痛苦。】

【我想要跑跑跳跳，想要无所顾忌地笑和闹，想要肆意地说些被别人听到会骂的鬼话。】

【但是我不能，妈妈一遍遍和我说不能，大人们一遍遍暗示我不能。其实不用他们说，我知道自己不能，我从来没有冒险的勇气，我只能坐在家里，看小说，看窗外。】

【凛凛找到了许多个我，我却再找不到一个凛凛。】

【小鸠和他的出现，就是在这之后。】

【我有了凛凛promax，我知晓了寂寞。】

【小鸠是姐姐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