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闲来垂钓池塘边(1/2)
大梁城内,车马如流水的一条大街之上,一座深宅大院错落其中,光看那大门的门槛就知道其中主人定是尊贵无匹。
只是,就是这样一座大院的门前,却是冷落异常,不仅没有抬着沉重的箱木穿梭其中的***贵族,甚至就连贩夫走卒也几乎绕着这儿走,就好像是在躲避着瘟疫一般。
那用红漆与黄铜装饰着的大门,更是紧紧关闭着,甚至隐隐的有蛛丝残绕其上。显然,这扇正门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打开过了。
信陵君在与魏王交割完兵符之后,已经在这宅院之中闭府幽坐了十数日之久了。
一根钓杆,一坛深水,几尾小鱼便是信陵君如今的全部了。面前的荷花坛水依旧,只是其上的莲花莲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徒留下一片的狼藉。
「君上。」忽然间,后方一个带着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用回头,信陵君也知道这是自家的老管家来了。
「何事?」似乎是怕惊扰了这池中的鱼儿,信陵君淡淡地开口,却不曾转头。
「禀君上,又有门客请求离去。」老管家的声音越发地低沉:「这已经是第七批请求离去的门客了。」
叹息着,老管家再度看向了仍稳坐钓鱼台的信陵君,不由得担心道:「君上,是否与众门客们分说一番,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
「呵......」眼见着家老的叹息声将鱼儿全都吓跑了,信陵君也干脆收起了鱼竿,转过身对着老管家说道:「当年管家不是还埋怨本君留客太过,靡费颇多吗?」
「这?!」老管家闻言一时间有些语塞。
信陵君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亡的他,此时对这些门客的倒戈根本不放在心上。
更重要的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信陵君深刻地知道,真正有用的、能用的手下,就那么几个,就足够了。
随即,信陵君一边收起了鱼竿,一边对老管家说道:「若是要走,给些银钱布帛,全了这份情谊便是了,无需计较太多。」
见信陵君如此洒脱,老管家悬着的心也算是稍稍地放下了。
毕竟,信陵君府有史以来的主心骨,从来就只是信陵君一人而已。再多的门客,也不过是壮壮威势而已,最重要的、最根本的还是信陵君本人。
要不是怕门客的离去会影响到信陵君,老管家才不会这么在意呢。
当即,老管家微微颔首,便答应道:「是。」
「另外。」就在老管家就要离开之时,信陵君却是将老管家又叫住了:「粮食收购得如何了?」
「哦。」老管家似乎刚刚记起来,当即答道:「禀君上,今年国内大丰,粮价颇低,已经在大梁附近收购了粮草约十万担了,剩下的,恐怕要从周边郡中收集,时间会慢一些,另外......」
说着老管家又小心地看了信陵君一眼。
「如何?」信陵君蹙着眉问道。
「家中钱物已经不够了。」老管家赶紧解释道:「虽然粮价较低,可毕竟十万担不是个小数目,而外地的粮食运输也还需费用,因此......」
「若是不足,便将家中玉石宝器卖出一部分吧。」信陵君微微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若还是不足,便卖些田地吧。」
「这如何使得。」老管家当即一蹦三尺高。
果然,华夏人对于田地的执着那是刻入了血脉之中的。
「此本就不是君上之务,如何能让君上一力担之,甚至到动用田产的地步?!」老管家立即为自家的君上抱不平道。
「住口。」信陵君当即打断了老管家的话语,厉声地呵斥道。
闻言,老管家当即躬身行礼,不敢再言。
「吾率倾国之师,未能为国取利也就罢了,还丧师辱国。论罪,便是腰斩弃市也不为过也。」信陵君将手中的鱼竿往地上一扔,继续怒斥道:「我王不以败师之罪而降,我岂能因己之故而靡费国帑?」
「欠赵国粮草的本就是本君,二十万担粮草,赎的也是本君的性命,自当由本君偿还。」信陵君蹙着眉头,看向自己的老管家,一字一顿地说道:「莫非家老以为,本君尚不值这二十万担粮草吗?」
闻言,老管家立即一揖到底,忙道:「小老儿不敢。只是......」
虽然信陵君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但身为信陵君府上的老管家,对信陵君手底下的将领那也是相当的熟悉,如何能不知道其中原委。
在老管家和信陵君手下的将领们看来:战场之上,韩军倒戈,若非信陵君当机立断,恐怕连最后的两万大军也保不住啊。
而向赵国借贷的粮草,显然也是迫不得已,是为了救援这魏国最后的精锐的无奈之军。因此,在众人看来,怎么也该是国库出资才是。
自然,对于信陵君自筹粮草以还赵国之债的做法,众人的心中很是不愿,更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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