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牡丹》开场，口齿生香！（2/2）

“此剧为家师陈人中所做，今夜献出，一来是适逢七夕盛会，以飨嘉宾，二来却是要告诉普天下的有情人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有请家师！”

“摘星太子，这位便是声称要夺得今年诗魁的陈人中了。”忠亲王世子殿下梁承恩，以扇指向范府楼船台上的姜仲，微笑着说道。

林玄笑了笑摇头道：“若那姓柳的书生果然有真才实学，后年大比当有一番作为，到时何须我保媒，若是无才之人，岂不委屈了那位尤小姐？”

“则为你如美眷，似水流年。”

陈摘星笑问道：“玄麟太子也爱看这才子佳人的闺阁之剧吗？”

“是。”

传统戏曲人物角色的行当分类，按习惯有生、旦、净、末、丑五角之分，各个行当根据角色年龄又有细化，其中“末”这个行当负责念诵开场词曲，对即将开幕的戏曲做一个总括式的介绍。

末角报完台退场，由容官扮演的小生登场，只见台上那小生剑眉星眸，面如冠玉，兼是女扮男装，又别有一番刚柔并济的英姿，出场之后，尚未开口，就赢得满堂喝彩：“好一个俊俏的小生！”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哦~那倒有趣了。”陈摘星笑着点点头。

“……这般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陈梁两位太子正自说着话，台上恰好换场，杜丽娘由“惊梦”而惊醒了青春萌动，少女情怀，遭老娘一番“慈戒”后，开始“寻梦”，这一场寻梦不仅完全呼应了前一出“惊梦”，更是将杜丽娘感怀伤春，向往爱情的心理刻画得入木三分。

“河东旧族、柳氏名门最……”小生清亮贴韵的唱腔启口，又是一片赞许之声。

“啊？”梁玄麟如梦方醒，转头看向华服公子，抱歉道：“摘星太子问我什么？”

一字字一句句，或奇巧，或陡峭，或纤细，直听得岸边、楼上的那些怀春少女、多情公子们如痴如醉，神魂激荡，难以开交。

“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

随着《牡丹亭》剧情的向前推进，随着一串串华美词句的吟唱，范府大楼船的舞台上锦绣文气袅袅而生，缭绕不绝：

“那倒不必，待大戏谢幕，自会出场。”

画舫内，楼窗旁，河岸边，不知多少青春少女探身望向台上，目光流转，心思霞飞，但愿一见。

众人皆知，今年七夕鹊桥会有陈国太子临场，必然少不了莲灿烂的好诗句，只是大家万万没有想到，诗会尚未开场，就得以目睹“口齿生香”的异象，仅此一条，也已不枉此行。

梁国太子梁玄麟单手支颐，瞧着台上发呆，对华服公子的问话充耳不闻。

……

“那书生可意呵，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

这场始料未及的风波为《牡丹亭》平添了一层传奇和浪漫的意蕴，在后来的传播中，成为了又一个令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口齿生香！”

《寻梦》是《牡丹亭》极为经典的一出，女主角杜丽娘的女儿心思，哀怜苦闷在这一出里被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这一段如泣如诉的抒怀，几乎是封建时代闺中少女们共有的心声。

“几曲屏山展，残眉黛深浅。为甚衾儿里不住的柔肠转？”

林玄点点头道：“事涉知府家丑，自不便细说。”想了想，道：“着人去给尤知府传句话，不要为难尤小姐与那位姓柳的书生。”

梁玄麟摇头说“不知”，又道：“我着人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