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点（二）（2/2）

“这……”喜公公犯了难，皱着眉头，“这个老奴真不知道。”

方正苦笑，温润地说：“喜公公一直侍奉在辽皇身边，自然不懂工匠的程序，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月亮虽然没有人数过，但一定不会错的。”

“为什么？”秦锦绣依然疑惑不解。

方正指着净月宫，细细地解释：“当初盖这座宫殿时，每个雕刻月亮的工匠会被规定一日雕刻多少月亮，再逐一相加，所以数量是不会错的。”

“对啊。”秦锦绣想起了恭王府里的福字，当初还质疑是不是有那么多的福字，如今看来，还真有可能，毕竟都是为了图个吉利。

“我们进去吧。”秦锦绣好想进去看一看净月宫里面的奢华。

“不行。”喜公公阻拦住秦锦绣和方正。

“哦？”秦锦绣顿住了。

“皇上下过旨意，除了打扫净月宫的宫人，其他人不得踏入净月宫半步。”喜公公苦口婆心，“我们还是在宫外守候皇上吧。”

“这是什么旨意？”秦锦绣悻悻地摇了摇头，“好可惜，原以为可以长长见识呢。”

忽然，净月宫的月亮门开了。

辽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皇上。”喜公公喜极而泣，连忙冲了过去，“皇上，您真的来了。”

辽皇面容疲倦，神色悲伤，“还是被你们猜到。”

“皇上。”方正拱起双手，“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是啊，皇上，净月皇后也不愿意见到皇上伤心的。”秦锦绣觉得眼前只是站着一位普通的男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是啊，净月是爱朕的。”辽皇的眼中漾满怜惜。

良久，辽皇眸光一闪，“你们的话，朕都听到了，当初在修建净月宫时，朕特意留了一个密道，因为朕怕，朕怕净月宫再次失火，有了密道，净月就会逃出来，哎，如今想来，朕真的好天真，老天哪里再会给朕见到净月的机会。”

辽皇悲恸不已。

“皇上，过去了这么多年，皇上也应该放下了。”喜公公垂泪，“净月皇后对皇上的痴心一片，是不会怪皇上的。”

“哎。”辽皇叹息地摇头，缓缓走下台阶，“世人皆知这净月宫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月亮，但谁也不知道，其实只有九千九百九十八个月亮，那最后一个月亮就是朕的心，朕对净月的心。朕当年负了净月，朕愿意用余生和来世来还她。”

“皇上。”秦锦绣感动着落泪，心中对净月皇后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怪女子，竟然令一国之君爱得痛彻骨髓，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一段故事？

秦锦绣微微抬头，刚好迎上方正投来充满歉意的目光。

秦锦绣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刺痛一片。

净月宫真是个令人悲伤的地方。

许久，喜公公搀扶着辽皇，“皇上，夜里凉，还是回宫吧。”

“好。”辽皇恋恋不舍地走下台阶。

再次回到辽皇寝宫，秦锦绣的神色有些犹豫。

方正缓缓喝下热茶之后，淡淡地说：“此案已经大白，微臣择日就要回南朝，不知皇上放弃质子一事，是否……”

“罢了，随你们的心意吧，朕只有一句话，大辽永远欢迎你们。”辽皇缓缓恢复着帝王的威严。

“多谢皇上。”方正喜出望外，恭敬地跪倒，行下大礼。

“秦姑娘……”辽皇见秦锦绣愁眉不展，试探地问道：“秦姑娘可有心事？”

秦锦绣谨慎看过方正，得到方正的肯定后，轻轻问道：“皇上，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赐教。”

“哦？”辽皇眯起了凌冽的双眸。

“其实，那日的宫宴上，皇上早就知道北王会被杀，是不是？”秦锦绣语出惊人，“皇上一直藏在暗处。”

“你怎么知道？”辽皇不经意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是皇上给的，皇上就是手上的线，而我们就是天上的风筝，我们飞得再高，也是皇上放长线的缘故，自从我们踏入大辽那日起，皇上便计算好了一切，皇上不仅知道北王会被杀，更知道云烟有孕在身，也知道令狐秋会被冤枉，一切的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而这一切，皇上都是为了引出李嬷嬷。”秦锦绣重语，“其实皇上一直在利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