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人心惶惶,宋承泽死了?(2/2)
那位族长却是存着小心的,倒是不敢过分的和她呛起来,立刻抬手制止了身边人的行动。
“族长——”有不舍弃的的士兵气愤的跺脚,那人却态度强硬,居然真的没有叫人继续尾随追踪。
宋楚兮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树林里穿行,循着来时路,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林子。
彼时已经四更,这一路上所有人的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一直到从密林之中走出来,远远地看到了自己军营驻地那边的火光,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的士兵们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那些南蛮人还会不会出尔反尔,四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先回营去,然后再做计较吧。”卫霖擦了把脸上合着血水往下滚的汗水,神‘色’之间依旧难掩焦灼。
“嗯!”宋楚兮刚要点头,身后的士兵队伍里却突然接二连三的有人暴起,拔刀出鞘,直接朝着他们这几个人冲杀过来。
“不好!是有南蛮人的死士‘混’进队伍里来了。”人群里,马上有人低吼一声。
方才那树林里一片漆黑,为了避免引发火灾又不能点火把照明,一行人慌张的撤退,如果说南蛮人凭借自己对地形熟悉的优势悄悄抄近路,乔装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仓惶撤退的队伍里——
这其实并没有难度。
那十来个人都是身形健硕的汉子,但凡出手就不留余地,目标直指就是宋承泽和宋楚兮兄妹两个。
“四小姐担心。”卫霖怒喝一声,连忙一把将宋楚兮拉到了身后护住。
宋楚兮并不逞能,顺手把这边被缚的宋承泽也拽了一把,而这一刻的局面也是相当惊险,一个南蛮人已经冲到眼前,凌空一刀,直接擦着宋承泽右边的肩膀切了下去。
绳索被砍断,宋承泽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的,顺手夺过旁边一个‘侍’卫手里的兵刃就和那南蛮人打成一片。
士兵们从外围包抄过来,但是那些南蛮人却显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的,根本就不管背后,势如破竹,就是要取宋承泽和宋楚兮这兄妹两个的‘性’命。
“杀了我们的族人,现在却想脱身而退了?‘门’都没有!”几个人义愤填膺的叫嚣着,拼尽全力往这边压过来。
这几个人明显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身手了得,根本就不是普通士兵所能抵御的。
卫霖孤身去挡两个刺客,已经分外吃力,而宋楚兮身边的士兵转身就又倒下去了好几个。
宋楚兮则是什么也顾不得,只迫切的想要去拽宋承泽——
这个时候,已经从南蛮人的包围之下脱困了,怕就怕是他目的达到,趁‘乱’就给跑了。
宋楚兮这个身体的力弱,但好在她有实战的经验,架势很足,挥剑出去一挡,倒是叫几个刺客忌惮之下一个迟疑,她便已经趁‘乱’奔到了宋承泽的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宋承泽横剑‘逼’退面前的两个刺客,回头对上她戒备又冷酷的眸光,却是讽刺的一勾‘唇’,“做什么?你还怕我会丢下你自己跑了?”
他这话,突然就说的有些暧昧不明。
宋楚兮觉得怪异,心里顿时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而宋承泽见她面‘色’不善,却居然又再笑道:“放心!今天但凡大哥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他们伤你一分一毫的。”
突然之间,就兄妹情深了?
这人,明显就是别有居心。
“杀了他们!”听着这兄妹两个之间情深意重的对话,再想到自己村寨里面惨死的族人,几个刺客更是被刺‘激’的红了眼,有人厉喝一声,几个人‘乱’刀集结就拼着一股子蛮力朝宋楚兮两人兜头砍了下来。
身边离着他们最近的三个士兵匆忙扑上来阻挡,居然就被愤怒之下的南蛮刺客直接砍倒在了血泊当中。
四柄钢刀齐刷刷的从空中劈落,宋楚兮才不管什么可杀不可辱的志气,扯着宋承泽的袖子扭头就跑,不曾想宋承泽却居然摆脱了她的手,手腕一翻,就将那半截袖子撕裂。
宋楚兮脚下一个踉跄,仓促间回头看去,却见后面宋承泽也跟着转身朝她这边奔了过来,只方才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动作迟缓了些许又显得仓促了,身后明晃晃的几柄钢刀劈落,他的身形居然又刻意一变,只却不是为了躲避,反而用他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挡在了宋楚兮的前面。
‘乱’刀落在他的肩上和后背上,他额角根根青筋都明显的显‘露’出来,只这个时候,单独面对宋楚兮的时候,他的‘唇’角却不合时宜的‘荡’漾起一抹鲜明又冷酷的笑容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用自己的身体去给宋楚兮挡了刀?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而这——
又是他处心积虑,以身做饵布置好的一场戏。
宋楚兮皱了眉头。
宋承泽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却明显是得意又痛快的,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是兄妹之间真的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带了种几乎可以说是刻骨的温柔语气道:“我是不会替你去救殷述的,我死了,殷述就没得救了。楚兮,我知道你心机无双,这一次你既然敢来,就肯定是一定打算好了日后去皇上面前搪塞的话,可是殷述的死,应该是提前不在你的计划之内的吧?回头等到皇帝追究的时候,我也但愿你能圆的过去。”
殷述在宋家军的驻地附近丧命,为了不叫皇帝迁怒,届时宋楚兮肯定不敢说是宋承泽对他下的手,而就算她把责任都推给了南蛮了——
宋家军和她,也照样有保护不周之责。
只许是皇帝不想追究,否则的话,她十有*就要勒令去给殷述抵命的。
当然,皇帝等的就是彻底拔除宋家的机会,只要殷述有事,他就一定会将此事无限的渲染扩大化,一举将整个宋氏一脉入罪的。
这就是宋承泽给殷述下蛊的目的,从他开始抱着必死之心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不遗余力无所不用其极的算计着怎么能把宋楚兮坑的越惨越好。
宋楚兮和他四目相对,这一刻,她心中的感觉分外复杂,居然是一时之间完全找不到准确的词语来形容这个人了。
宋承泽所做的种种,虽然极端卑劣,可是对于一个把自己的‘性’命都舍出来做垫脚石的人——
除了佩服对方的勇气,她好像也完全的无话可说。
那几个南蛮刺客大约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就这样得手了,短暂的怔愣之下就又重新挥刀再砍。
宋楚兮紧抿着‘唇’角看着面前的宋承泽,再就没说过一句话。
宋承泽肩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水从软甲下面渗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他也不管,只就专注的盯着眼前那少‘女’古井无‘波’的一双眸子,惨然一笑道:“今天大哥都舍命为你挡了刀了,回头要你替我做下的这些孽埋单,应该也不算太委屈了你。”
在那些南蛮人看来,就是他们兄妹情深,先是宋楚兮甘冒奇险的深入虎‘穴’将宋承泽给强行抢了出来,后面这宋承泽又以命相护来替她挡下了致命的杀招。有了这前后两件事的串联,南蛮人族中被屠的事情就不可能只是宋承泽的个人行为,宋楚兮就是他的帮凶,与他是一伙的。
给皇帝制造了对她发难的契机,同时又让南蛮人彻彻底底恨上了她,宋承泽这一双小鞋丢过来,还真是将宋楚兮身前身后的路全部一股脑的给封死了。
头顶雪亮的刀锋再度罩下来,宋承泽的目‘色’一寒,带了浑身戾气的突然转身,只徒手一把稳稳的握住了那钢刀的刀背。
那刺客的动作被阻,试着再度发力,居然也没将刀锋压下去,反倒是被宋承泽的内力一冲,他徒手就推着那人,‘逼’得他节节败退,连着退出去两三丈远,并且因为他那出手动作太过迅猛的缘故,冲撞的周遭士兵也不得已的纷纷避让。
“杀了他!”几个刺客大嚷着全部扑了过去。
宋楚兮心里惦记着殷述,下意识的就要追过去,就再这个时候,那林子里面南蛮人的大队人马已经追了出来,阵容强大,迅速包抄过来。
“四小姐!”卫霖低吼一声,连忙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宋楚兮并没有勉强,眼见着大批的南蛮士兵‘潮’水般从密林深处涌出来,不过瞬息工夫已经将宋承泽和那几个刺客给围了个密不透风。
宋承泽的死讯传回京城是五天以后,宋楚兮上呈的折子上是说遭遇了南蛮人的暗算,死在了战场上。
一座朴实无华却庄严肃穆的大宅子里,气氛已经低‘迷’了整整三天,主子的心情不好,所有的下人都跟着惶恐,人心惶惶,往来行走也都尽量的小心,大气不敢出。
“唉!主子,您好歹是要吃一点东西的,这都三天了,再怎么下去,您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屋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苦口婆心的劝着。
“出去。”另一个‘女’声疲惫的响起。
“再怎么样您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啊——”年老的声音又道。
“出去!我叫你滚出去你没听到吗?”屋子里砰地一声,是瓷碗被砸裂在墙壁上的声音,同时爆发出‘女’子暴怒的尖叫声,“顾惜什么?我现在还有什么好顾惜的,没有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留着这个身体留着这条命做什么?哈哈!”
那‘女’人说着,又似是哭了,但最后就声音扭曲的大笑了起来,“亏我自以为机关算尽,亏得我自以为步步小心,我了他,我什么都舍了,可是最后前半算计,却不过做的都是一场无用功。他就这么死了?提前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就这么说没就没了?甚至于连一块尸骨都不叫我瞧见?”
‘女’人的声音里,压抑了巨大的痛苦情绪,且哭且笑,情绪‘激’动非常,时而悲痛‘欲’绝,又时而咬牙切齿。
“唉——”年老的‘女’人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就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可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主子您也想开些,也许——也许这就是那宋大公子的命数吧——”
“什么命数?”那‘女’人突然厉声打断她的话,声音拔高,暴跳如雷的低吼道:“我不信命,我也不信这就是他的命,他那么出‘色’的一个人,他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是宋家的那个死丫头,是宋楚兮那个小贱人,肯定是她做的。说什么被南蛮人袭营阵亡?他在军中这么长时间,难道他身边的那些都是死人吗?就算真的有南蛮人偷袭,就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这样的话,拿去糊‘弄’皇上还行,我不信!”
“主子——”年老的‘妇’人见她情绪失控,惊慌之余,似是冲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巴,慌张的劝道:“您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现在这哪儿哪儿都不太平啊。”
说着,她就又匆忙的过去推‘门’,探头往院子里看了眼,确定外面没人才松了口气,重又折回了屋子里。
“一定是那个丫头做的。”屋子里,那‘女’人依旧难掩心中悲愤之情,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定是她用了什么‘阴’‘私’手段,这才害了承泽的‘性’命的。”
说着,却又呜呜的痛哭起来,“这都是我的错,怪我当时手软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时我就不该为了和安寿那贱人置气,袖手旁观。我该早些出手的,应该趁着去年这个时候那丫头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将她解决掉。如果是那样的话,承泽他——他——”
那‘女’人说着,就哽咽着泣不成声。
年老的‘妇’人知道劝她不住,只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默默的跪下去,将地面上粥碗的碎片一一捡起来,最后也只回头看了眼就愁眉不展的带上‘门’走了出来。
这个冬天的雪下的少,尤其此处北方,天空中皓洁一片,万里无云,只是空气越是干燥就你越是叫人觉得冷。
那老‘妇’人打了个哆嗦,然后就埋头匆匆的出了院子,顺道把前面‘’园里的园丁和丫鬟都打发了。
有些遗憾,不是随便一两句话就能囊括的。
那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烟消云散了?呵——
屋子里,那‘女’人哭了半晌,到了后面,听起来就越发是肝肠寸断,近乎岔了气。
时间无声无息的转过午后,她方才红肿着眼睛坐起来。
冬日里,鸟雀绝迹,再加上外头走动的下人也都被限制住了,此刻这屋子里的气氛就静的叫人心慌,听不到任何的响动,那感觉,便就不似是在人间。
‘女’人的心突然就凭空悬了起来,莫名的惊慌。
“嬷嬷——”她站起身来,开‘门’就奔了出去。
外面田光大盛,就在她前脚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却又如遭雷击,瞬时顿住了步子,不仅如此,哪怕是连呼吸声也都刻意的敛去了。
那院子大‘门’口的拱‘门’底下,刚好有人扶着‘门’框埋首走进来,也是被这开‘门’的响动惊动了,那人下意识的止了步子,抬头看过来。
熟悉的眉眼,虽然身形略显消瘦了些,身上太不起眼的深‘色’袍子又让他的样子现出几分狼狈来,但那五官眉目,却分明就是那个人的。
‘女’人愕然的站在那里,眼中神‘色’一时‘迷’茫。
宋承泽干脆就不动了,就势靠在了‘门’边,随后问道:“是我吵到你了?”
声音透着明显的沙哑和疲惫。
“你——”‘女’人怔愣之余,眼睛等的老大,一时之间却也说不清她那表情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宋承泽靠就在‘门’边,午后的阳光映着他过于苍白消瘦的脸颊,连平时最是红润的‘唇’都不见得更增‘色’几分。
他那神情之间略带了几分疲惫,‘唇’角忽而扬起了一个弧度。
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反而流‘露’出几分随意的慵懒。
“你——”那‘女’人与他对望半晌,嘴‘唇’动了动,这才又迟疑着再次发出了声音。
“不会连你也以为我就那么轻易死在塞上的战场上了吧?”宋承泽笑道,淡淡的开口。
他的声音是真实的,听着与往常无异。
‘女’人的眼眶一红,只突然之间就流了满脸的泪。
宋承泽靠在那‘门’边不动,似是有些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然后咬牙道:“就算是死,我也总要跟你打过招呼,跟你说一声了再去。”
遥遥的,他缓缓的抬了手。
那‘女’人这才骤然一惊,猛地回过神来,匆忙的提了裙子奔过来。
她伸出手去,宋承泽就势一把握住她的之间,却是莫名用了很大的力气拉拽,借着她手上力道慢慢的站直了身子。
他手指冰凉,烙印在皮肤上,那‘女’人的一颗心又骤然往上提,心里莫名觉得恐惧,但是垂眸看到阳光下他的影子清楚的落在脚下,‘胸’中又是一种强烈的情绪涌动,再难控制的失声哭了出来,“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宋承泽缓慢的直起腰身,那‘女’人的话到一半,可是他借着她的力道才刚稳住战力起来的身子居然收势不住,直直的仰面又朝前栽了下去。
那‘女’人的力道吧已经有限,再加上没有防备,手上下意识的反握住他的手指想要拉他,反而被他的身子带着往后栽去。
砰地一声闷响,两个人齐齐跌在了院子里。
那‘女’人的后背落地,撞在石板路上,顿时疼的脑中一空,但这时候她却是顾不得自己的,手脚并用的慌张爬起来就去推了宋承泽一把,“承泽——”
话音未落,却感觉到入手湿冷,竟是他后背的衣物都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浸透出来的血水染透了。
------题外话------
咦,大哥的老相好(⊙o⊙)啊!
ps:我发现还是jq戏写起来顺手,前两天去和大哥斗智斗勇,真卡死我了嘤嘤嘤~<!--140124+dsuaahhh+34884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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