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完(2/2)
白姗摇摇头。
“你说,如果我离婚了你就嫁给我,你答应过我的。”语气里透着执拗。
白姗想起在游轮上她为了让魏潇然放下戒备的确是说过这句话,她好看的眉头紧拧,“那不过……”
魏潇然苦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那不过是你在对我演戏是么?”
白姗硬着头皮点点头。
魏潇然眼角有泪水划过,“可是我当真了啊,我一直都当真了,即便我也猜到你只是骗我的,可我心中还是充满了希冀,我告诉自己,姗儿不是骗我的,她会跟我在一起的,只要我离婚了她就会回来的,所以我就用尽了一切办法离婚,现在,我终于离婚了,可是我却等到了这样一个答案……咳咳咳。”
因为说话说得太多,他开始无助的咳嗽,白姗本想帮他顺气,可是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她也不知道该碰他哪里。
好在魏潇然没过多久便缓了过来,他目光紧紧注视着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好吗?”
“好。”
“如果我没有结婚,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么?”
“……”
“会么?”
“会。”如果他没有结婚,如果没有前世发生的那一幕幕惨剧,她会一直跟他在一起。
魏潇然脸上慢慢露出一抹笑容,他将握着她的手松开,好一会儿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想你再继续看我难看的样子。”
说完这话他便又重新闭上了眼,他的脸上毫无生气,如果不是他脸上还带着泪痕,真的很难想象刚刚跟她说话的人会是他。
白姗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她不敢多想,深深凝望了他一眼之后便慢慢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回去的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心里面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心头一直在重复一个问题,魏潇然会死么?
韩晋墨一直很照顾她的情绪,也没有多问他们在病房中究竟说了什么。
他亲自将她送到家里,因为怕她父母担心,白姗让他别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只是白父白母看到她消瘦了那么多,很是心疼了一会儿。
在来的路上韩晋墨已经跟她商量过了,去到她家就跟她的父母商量他们结婚的事情,韩晋墨希望两人能早点结婚,白父白母也没有反对。
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能嫁给韩晋墨,白姗心里不是不高兴的,只是这高兴中还掺杂着一些让她猜不透的情绪。
韩晋墨让她先将东西收拾一下,他让连文带到京都,免得结婚当天东西太多了累赘,所以吃过饭回到房间白姗便开始收拾东西。
要带走的东西不是很多,衣服,嫁给韩晋墨之后也不愁衣服穿,化妆品,在韩晋墨家住的时候已经买了好几套,剩下的就只有一些她平常爱看的书。
将大堆大堆的书装在纸箱中,白姗无意间发现从书中掉下一张照片,她捡起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跟魏潇然的合照。
重生之后她将跟魏潇然有关的东西全部都丢掉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照片是在溜冰场拍的,那时候的她刚开始学溜冰,她学得并不好,他就在一旁数落她,她委屈得不行,偏偏这个人还厚着脸皮过来拍照,从照片上她嘟嘴的样子也能看出她多么不情愿,可是魏潇然却笑得格外灿烂。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照片她便情不自禁的开始流泪,与他相处过的一幕幕再一次在脑海中回放。
他就要死了,或者说他已经死了,他们这辈子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魏潇然这个人会从她的生命中永远消失。
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流泪,因为前世的恩怨,他要的她给不了,即便他以命相救她也不过是对他充满感激,也就是感激而已。
从今天过后,前尘恩怨尽数抛却,她不再恨他也不再爱他,他们只是不相干的人,再提起魏潇然的时候,她只会想,那是一个她认识的却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再见了,我曾经的悸动,我的初恋。
再见了,我曾经的痛苦,我的伤痕。
新生就在眼前,她不想再浪费时间缅怀过往。
再为你哭这最后一次,然后……所有的爱恨情仇都随着泪水全部流走!你的生死与我也再没有任何关系。
她出嫁的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温暖的照在人身上,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她穿上和韩晋墨精心挑选的婚纱,在好友叶青青的陪伴下慢慢走出家门。
韩晋墨一身白色的西装大步向这边走来,不同于他以往的沉闷风格,今日的他看上去格外的阳光耀眼,她突然觉得他好似化作了骑着白马的王子,他的身后霞光万丈,他的身上也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
看到站在门口的她他脚步一顿,冲她温和一笑,却是不着边际的问了一句:“冷么?”
白姗假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快冷死了,还不快将我背上车。”
“哎。”他连连答应着,果然乖乖蹲在她面前。
望着他宽厚的背脊白姗幸福一笑。
韩晋墨就像她的一座港湾,在他身边她可以将所有痛苦都忘掉,他对她的心意自不必说,对他的父母更是如自己的父母般,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记得……
前一世他用她的耐心慢慢洗涤着着她的伤痛,这一时她便用后半生来回报他的付出……
他是她的良配,她确信无疑。
她趴在他的后背上,与父母哥哥告别,他温柔的嘱咐她:“趴稳了。”
“嗯。”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应道。
暖暖的阳光晃在眼前,她突然感觉有些眩晕,在这一阵眩晕中,韩晋墨背着她稳稳的站起,周围人生沸腾,是亲戚朋友在喝彩,可是在这一阵沸腾中她却真切的听到有个声音对她说:“你要幸福啊。”
“好,我会幸福的。”她在心里答应着。
昏暗的病房中寂静得不像话,时间好似在这里凝固了。
霍萱儿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望着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她握在手中的一只手如枯抓一般,已经凉透了。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她也没有转头,只听得其中一个说:“霍萱儿,你涉嫌故意伤人,我们是来逮捕你的。”
她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句:“等我将他埋葬了我再跟你们走好吗?”
其中一人向床上的人望了一眼,语气中透着公事公办的冰冷,“埋葬他的事情自有人料理,跟我们走吧。”然后不由分说的将手铐套在她的手上。
霍萱儿也没有挣扎,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般随着她们出了门。
在离开之前她向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其中一个警察正缓缓将白布拉上去为他盖上,她空茫的双眼中顿时便涌出一串泪来。
她追逐了他大半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家破人亡,她即将面对的却是数年的牢狱之灾。
什么都没有了,连他也彻底离开了。
她再也没有可追逐的东西,活着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当初她没有让父亲逼迫他的父亲让他们两人结婚,那么如今的他是不是依然好好的,最起码她还有可以爱的人不是么?
可是什么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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