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章 怨灵（三）（1/2）

刀入，血喷，伴随而来的还有剧烈无比的痛苦，这绝不是区区一刀所能带来的，反倒像是千刀万剐。

想起弥漫在周围的血光，卡戎有点明白了，魔法阵还能振幅痛觉，让受害者承受更多痛苦，因此产生的怨恨自然更加深沉浓郁。

被切出去的那片肉块还有知觉，就像依旧归属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上面腐蚀沸腾般的痛苦不比切口处差上分毫，等于痛苦翻倍。如果只是一刀，那连让他皱眉的程度都没有，但可怕的是后面还有千百刀，痛苦不断翻倍，很少有人能够承受住，也难怪能产生菲莉尔这种强大的怨灵了。

同时，卡戎发现自己的视线分出一部分到碎肉之上，能亲眼看到自己被切片的过程。这样的视觉享受加上递增的痛苦，无疑能让心志不坚的超凡者心防渐渐崩溃，然后自身陷入狂乱，被菲莉尔乘机袭杀。

不过经历过那么多生死磨砺的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动摇，就算虐杀自己又怎么样，这点伤痛还远在承受范围内。

外界，菲莉尔已经蜷缩成一个脸盆大的肉团，神异的力量散发在肉团外面，但令她感到意外的，那就是眼前这个骑士承受她所遭受的痛苦，却完全无动于衷，那些火焰连摇曳一下也没有发生，依旧徐徐燃烧，她连防护都准备好了，就是怕被那些火焰焚烧。

菲莉尔意识沉入梦境，就看到凝聚身体的卡戎已经被切成一堆肉块，内脏血液横流的地面，只剩沾着肉沫的骨架上还有半张脸，此时还在被切割着，魔女还故意将匕首刺入大脑搅动着。

这一幕菲莉尔难以忘记，那种痛苦让她彻底蜕化，怨念高度汇聚，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到来，那个骑士冲着她的方向，露出白骨森然的微笑，好似在嘲弄她当初的不堪。

愤怒！怨恨！高涨的情绪不断刺激着菲莉尔，疯狂地鬼吼嗷叫，魔女的面孔开始变化，变成她的样子，她举起匕首，狠狠向下插刺，又收起，反复频率之快令人难以置信，整个头颅变得千疮百孔。

“这种程度对我没用的，还是将仪式的后半部分进行下去。”卡戎的意识分为千百份，附着在每一块肉片上，菲莉尔让他承受痛苦，却没想到他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在研究转化怨灵这个仪式的工作原理，可惜他没有精神崩溃，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因此也不必说怨念汇聚，转化成怨灵了。

画面一闪，地上碎肉再次汇聚成卡戎的身体，不过上面布满红线，就像将裂开的人体拼凑上去而已，痛苦依旧。

“还要继续？就是百次千次，单纯的痛苦叠加，对我都是没有作用的。”

菲莉尔宛若没有听到，匕首扬起，接着落下，血花溅起，时间流速加快，所有的动作压缩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卡戎思维中能清晰体验痛苦骤增，轮回一个接着一个，他不禁哑然失笑，对方还真打算来百次千次，但他也不是说大话，这真的没有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菲莉尔停下手中动作，冰冷的目光落在恢复完整肉体的卡戎身上，密集细致的红线遍布各处，达到极限，“怨恨不只是肉体痛苦，更多的还是来自心灵的痛苦，你不明白被至爱之人背叛欺骗折磨的感受。”

“那就让我承受你所有承受过的痛苦，说不定你就能打败我了，要是再这样拖下去，你将我拉入这个梦境的印记就要消失了。”

菲莉尔沉默片刻，虚幻的灵体挣脱出来，肉体恢复了魔女的模样，而她的灵体则是向下压去，融入卡戎的身体。

卡戎感觉身上每一份血肉都填充进其他东西，是菲莉尔的意识，剧烈电流触过全身，那是两股意识相互纠缠融合所产生的异状。

原本卡戎的心境平静无波，然而此时却是却汹涌狂涛，先是不可置信，这绝对是不可能的，然后是愤怒。当魔女匕首落下，切下第一片肉的时候，他的心灵如同重锤击中，疯狂地怨恨起来。

脑海中闪过过去依琳达阿姨对自己的友好关爱，统统都是虚伪丑恶的阴谋，都是骗人的，世界崩溃了，最肮脏的罪恶，卡戎的心渐渐死去，恨意却昂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