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捕蝉(1/2)
听到周介甫的问话,张南周有心回答,但看到王清聆朝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就闭上了嘴巴,走到郦善长那里帮忙把赵喜田的尸体放到了地上。
郦善长一直在听着众人的谈话,听到这个虚伪的县令终于注意到自己时,还是暗道一声不妙,心知躲不过,便站起来答道:“这是我伯父赵喜田,前几日上山后一直生病卧床,今日不知为何又突然上山,家里人在山下寻找,我等上山寻找,哪知找到时,伯父竟已身亡!”郦善长说话竟不觉悲从中来,语带伤感。
谁知周介甫听后反而冷笑一声:“荒唐,小小年纪,满嘴胡言乱语,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怕不是北朝密探吧?给我拿下!”
郦善长大吃一惊,自己来自北朝并不稀奇,虽两朝多年征战,但朝堂并不限制来往互通,但周介甫扣下‘密探’的帽子显然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两朝对于密探,都可在刑讯后就地处死,只需上报即可。
“住手!”张南周与王清聆兄妹二人同时喊道。
“哦?”周介甫脸若冰霜看向王随之道:“随之兄这是要阻拦我抓捕密探吗?”
王随之听周介甫重重地说着密探二字,也有些犹豫,王家是圣门望族不假,现如今自己兄长为南朝太傅,妹妹贵为皇后,更是声望日隆,但树大招风本就惹人猜忌、妒忌和怨恨,不光朝廷防着,无数人都想摇一摇王家这棵大树,即便一时弄不倒,但肯定会越来越松动,再加上内部的腐烂,总会有倒的那天。王家总不能靠着圣门二字就永远万事太平,后代中清墨、清聆兄妹都是佼佼者。尤其是清墨,十几岁年纪就是中中品了,就算十年一品的上,到他这个年纪,也能到上上品。清聆年纪更小,虽没有定品,但肯定不会比清墨差。此次游历他带着二人沿途拜访了王家的亲朋故旧,就是让人看看王家这棵常青树不光倒不了,还会继续壮大。
王家能够屹立不倒,除了实力的原因,还在于王家对南朝的忠心,从立国至今,王家虽靠近北地,但衣冠南渡后做的任何事都光明正大,没有被人抓住过任何把柄。此时,周介甫咬紧密探二字,便是吃准了王家不会插手从而授人以柄。
王随之尚未答话,王清墨却说道:“此人你同样不能带走!郦善长不是密探,王家同样可以作保。”
张南周听到王清墨居然以王家名义做担保,心中很是惊讶,要知道刚才王随之以个人名义担保和以整个王家做担保完全是两个概念,后者份量之重难以想象啊,几人相遇不过才半天,二人的情谊之重竟至如斯吗?万一要是有一点点意外呢,搭进去的岂不是整个王家名声?他不好直接提醒王清墨,只能看向王清聆面露提醒之意。
“王兄不可!”郦善长也深感王清墨话语的千钧之重。
王清聆显然明白张南周的意思,轻轻地在张南周耳边解释道:“我兄长乃七窍玲珑心,不会看错人的!”
啊?张南周暗惊,七窍玲珑心是什么?而王清聆近在咫尺的幽兰之香竟使他脸色通红,身体紧绷了起来。
“随之兄,你可要想好啊!”周介甫紧盯着王随之,慢悠悠地说道。
“咳咳,”王随之咳了两声,似是在想怎么说接下来的话:“介甫兄,非是不给你面子,实因郦善长救过我等,此子与舍侄又是至交,郦善长面冷心直,是个热心肠,不可能是密探,还望介甫兄给个薄面!”说完,深深揖礼。
周介甫还未答话,却听异常柔媚的女子声在场内响起:“呵,呵,呵,不过是区区三品儒生,你们今天都死在这里,想必王圣人也不会知道。”话未说完,只见一女子慢慢露出身形,黑袍红纱、白皙妖娆,正是影姬!
女子话语中恶意尖锐,王随之挡在众人身前问道:“你是何人?”
“周介甫!还不动手!”影姬提醒周介甫后,红纱飞起,飘向王随之。
红纱未到,王随之心中惊骇莫名,忙抽出一支笔,重重点向红纱,红纱好似有生命一样躲开,换个角度继续攻击,红纱上下翩飞,王随之左右点戳,眨眼间便打斗的令人眼花缭乱。
这边周介甫带着一众捕快围上前来,其他人都是被两三个捕快围住,只有张南周被六个人围住,再加一个周介甫。张南周自影姬出现后,就有点明白了什么,这事好似是冲着他或鱼大来的,影姬也的确厉害,断臂已生、完好无损,他胡乱想时,一回神儿竟见这么多人围住自己,也有些傻眼呆住了。
王清聆踢飞眼前的捕快后,赶忙提醒张南周:“张南周还手啊,你想跟着他们回去吗?”
张南周心里苦笑,我怎么还手啊?我拿一把小刀乱砍吗?鱼大虽然教了我一门功法,可那是睡觉时用的,我躺在地上岂不更是束手就擒了,但也不能不动啊,便抽出来砍山魈的短剑,指着周介甫道:“周大人,小生真没杀人啊,何苦为难我呢?”
周介甫嘿嘿笑着:“少废话,抓住你就是大功一件!”其身后的捕快们已拿着铁尺拍了过来。
铁尺并没有打在周南周的身上,而是被一道一闪即逝的光芒所阻,随后就见赶来这边的王清墨手中长剑飞舞、身形跳跃穿梭,片刻功夫就将围住张南周的捕快们打伤在地,王清墨剑指周介甫:“周县令何苦来哉!”
虽吃惊于王清墨的身手,但张南周并不意外,毕竟客栈初遇时就见过,可看着倒在王清聆和郦善长周边的捕快们,张南周就觉得惭愧不已,竟都如此厉害,这就是浩然之气吗?
“你们今天谁也跑不了!”周介甫毫不在意那些捕快,还能笑眯眯地说着话,接着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官印,对着四人向前按出,光芒闪烁间,四人觉得像是陷在泥里被黏稠的坭拽着一样难以动弹,于此同时从树上飞下五只黑蝉,伸着长长的口器分别刺向五人脖颈后。
除张南周外,四人都有警觉。
郦善长扭回头伸双掌欲拍住黑蝉。
王清聆身形晃动,右手拈花向后弹出。
王清墨挥出长剑,冷冷剑锋削向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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