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按照十二行的规矩，插旗还需祭拜河神，以期河神保佑。

众人来到码头的神台前。神台上已布置好祭礼若干，随从斟了十五杯酒。李维率众人叩拜河神，并将酒撒于洛河之中。

“今日事毕，下官就先行离开了”，李维对众人正色说道，“河漕之重，各位心知肚明。本官只希望各位能团结一心，为大晋苍生计，不可因私妄为。”

“诺！”

“慢着！”人群中走出一位锦装男子，三十左右，脸颊清癯，宽大的宽衣袍服穿在他身上，颇有几分得道临仙之感。

赵栋急忙上前行礼：“家主！”

其余掌事诧异之余，也不忘互相寒暄：“哦，赵当家来了。”

赵清渠一边走来，一边客气地回应：“诸位掌事，有礼了。赵某来迟，是吾之过啊。”

“赵当家客气了。”

“草民赵清渠，见过两位大人。”

李维颔首：“赵当家，多时不见，近来可好？”

“不敢让大人惦念”，赵清渠虚虚抱拳告罪，“只是赵某也北上，走了几笔不大不小的买卖而已。”

梧桐本在打量赵清渠其人，一见果然如他人所言，不像个走买卖的，倒像是坐朝堂的。只是这话里怎么是冲着她来的。随即收起眼光，正色直视前方神台，虔诚地垂头默念。

诸位掌事已听出其中机锋，皆不搭话，只看向梧桐。

安丙为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赵当家，这便是定码插旗的关家掌事——关梧桐。”

“呵呵，已见识过了”，赵清渠双手背在身后，笑容满面地看向梧桐，“关家梧桐，确实有几分胆识，不愧是关海山之女。方才，赵某听闻关掌事说‘河宽百尺，各自求财？’”

梧桐也从容抬头，报之明媚一笑：“赵当家说得是。”

“既如此，为何货转幽、冀、并、雍、秦、凉六州时，需要交给关家‘开山利’？又是何故？”赵清渠盯着梧桐，一字一句细细道来，“如姑娘所说，河宽百尺。那路又何止一条呢？”

梧桐同样盯着赵清渠回道：“我关家向来以理服众……”

一声嗤笑传来，其余诸人也一脸莫测。

梧桐转向嗤笑之人：“不过，以理服人也要看人，若是对狼说理，无异于以身饲狼。所以，该出拳时就出拳。我关家只秉持一个道理，‘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陷我于龃龉，回之以霜刀’”。

安丙为满面寒霜，阴沉着脸：“哼！你关家已占西北之利，如今又来争南北之道，是不是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安掌事这话，梧桐可不赞同。从洛河至邺城，出白沟到漳水，有漕路若干，可东向出海。这些关家可未沾分文”，梧桐摇摇头，笑一笑，说道，“且关家为何要收这‘开山利’？本是你托我转之事，关家并未强求，你也可自己赶马走货？”

安丙为指着梧桐：“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