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烛泣泪痴情散(2/2)
“那……孩儿是……是父王的孩子吗?”
燕王还未从儿子上个问题中回过神,就再次听到儿子小心翼翼,充满不安地稚嫩童言。
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模样,他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是!”是他们的孩子!
也许当初他也这样的坚定不移,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过往的记忆总是那么清晰,每一次想起,就如同将他的心一遍一遍地凌迟。
整整五年了,她的音容相貌,总会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愧疚和思念折磨着他彻夜难眠。只有没日没夜的忙碌,忙碌的无瑕顾及其他,才会让他的心不在煎熬。可就是这样的忙碌,让他忽视了她们的孩子。
燕思昀在怎么样,也只不过是个孩子。随着这声是,他所有的担忧害怕,全都烟消云散了。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紧紧抱住了他父王的腰。
燕思昀毕竟刚醒,从小体弱精力有限,父子两说了一会话,体力不支又安心睡过去了。
燕玦红着眼,轻柔的给他盖好被子,出门直往梧桐院。
不愧是从无数的战场,踩着尸山血海,累累白骨走来的!一路上,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的恐怖气场让过往的丫鬟仆人们吓破了胆,纷纷跪地行礼,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梧桐院
柳侧妃坐在桌边,手里端着茶杯,似在饮茶,只是神情恍惚。今日的她依旧一身淡紫华服,娥眉轻描,五官精致,举止投足之间仪态端庄,自有一种雍容华贵的典雅气质,任谁也无法将她与多年前的那个丫鬟相提并论。
“砰”房门从外打开,随着初春的一股寒气,燕玦踏着沉着有力的脚步迈进了屋。
“参见王爷。”柳侧妃看见他,起身放下茶杯,面露喜色,无视他满身的杀气,微笑着福了福礼。
这是燕玦五年来第一次主动来她房里,即使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也高兴。
“你可知罪?”燕玦冷冷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极力压抑着滔天的怒意,多年来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愤怒过。
要不是今日,他竟不知眼前这恶毒的女人背着他,是怎样的对待昀儿,一想想昀儿从小体弱多病,竟全都拜她所赐,燕玦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妾知罪。”柳侧妃跪在地上,从容地道。
燕玦闭了闭眼,还是慢慢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从袖中拿出休书,冷冷地扔到她眼前。
当初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方便照顾昀儿,如今已是没必要了。
她在动手打燕思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看着落在眼前的休书,她还是微微的怔了怔,平静的眼里渐渐有了笑意,自嘲而又悲戚的笑意。
这就是自己当初通敌叛国,卖主求荣不顾一切也要嫁给的男人,明知他娶她只是为了照顾孩子,可她还是义无反顾,满心欢喜的嫁给了他。
她曾天真的以为余生那么漫长,她陪着他,总有一日会得到他一丝怜爱,可五年的独守空闺换来的却是一封休书?
“王爷可还真是薄情,不管是五年前对公主还是五年后对奴婢,卸磨杀驴的本事依旧不减当年!”她嘲讽道。
即便他将她多年来的爱慕视若无睹,而她却为此甘愿陪上她的一生,又怎甘心就这样被休弃?
“住口!”燕玦闻言,果然变了变脸色,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冷漠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青竹,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昀儿动手,今日本王留你一命,已是念及旧情。”
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以身首异处了。
“呵呵~”柳侧妃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笑出了声:“原来王爷也会念及旧情?”
随着她扬起的嘴角,一丝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这五年来她不无时无刻活在悔恨中,被过往的噩梦缠绕。
她也想好好对待昀儿弥补自己的亏欠与愧疚,可日日夜夜的独守空闺让她嫉妒的发狂!整整五年来,他从未正眼瞧过她!她又怎能甘心,怎么不怨呢?
极大的痛苦使她的五官开始慢慢扭曲,五脏六腑翻绞着的疼痛,让她倒在了地上,涣散的眼前是过往的一切。
她断断续续地道:“是啊……都是……奴婢的错,妾奴婢……这就去……向公主……陪罪。”
她最后看了一眼深爱了多年,让她一生悲剧的男人,带着解脱的微笑永远地闭上了眼……
断肠散,毒发无解,断肠而死。
燕玦看了一眼痛苦地死在脚下的女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燕王府全府素缟,传出柳侧妃突染恶疾不幸去世,燕王深受打击,不曾上朝的消息。
可实际上,燕玦看着躲在角落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目光呆滞的燕思昀一筹莫展。
一连多日,燕玦再次感受到深深的自责与无奈。心中再三思量,如今朝堂稳定,朝中亦有多位辅政之能臣,也有心锻炼幼帝。
当下决定轻装简行带着燕思昀一路南下,出府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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