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德八年（2/2）

李书君只好拿了金币去到柜坊。柜坊里面有张长长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留着胡须，翘着二郎腿的中年人，一脸精明的样子。李书君说明来意后，中年人拿着金币掂量了几下，又仔细研究了一会，取出一个小小的天平称量了一下，说道：“重有两钱半，兑付两吊半钱。”李书君同意了，只见中年人从桌子里面拿出了用麻绳穿着的两大串铜钱，又有半串铜钱，让李书君验查过后，用一块麻布包了起来。背到肩膀上，沉甸甸的，感觉有二十来斤重。

又回来到成衣铺里。刚进店铺，铺子老板便热情地拉着李书君的手道：“郎君且来看看本店的丝绸，这衣服穿起来轻柔舒适，色彩也美丽，正般配郎君这样的风流少年。”李书君懒得和他墨迹，便直接要付钱，谁知老板却坚持只收三十五钱，说让利五个铜钱是见面礼，一回生二回熟，还邀请李书君以后多多光临。一边说一边热情地把李书君送出了铺子。

这老板也是个人精，看人下菜碟，看穿着说话。知道你穷时却不给你便宜一分，知道你有钱了却非抢着给你优惠打折。

李书君还是光着脚走路，只因为这一路行来一双脚已经没有了肉色，灰扑扑的像是从煤窑里出来，计划着找到个旅店，住下了洗洗干净再穿鞋袜。向路人打听过后，说出了集市左拐不远处就有一家客店。

急匆匆赶过去，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出了集市，走了片刻，便见有一栋两层小楼，木质结构，楼顶斜铺着青色的瓦片。一层的门首上有个招牌，写着：“通商旅店”四个字。

刚一进门，便有个店小二模样的迎了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道：“客官，住店呐！本店上等房现已客满，中等房还有两间，通铺客房还有三个铺位。”李书君问了价钱，中等是八个铜钱一夜，便选了个中等。店小二继续介绍道：“本店有现煮熟的羊肉，有肥鸡肥鸭，也有鲜鱼，酒有上好的梨花春，竹叶酒。”

李书君先让店小二带着去了房间，是二楼靠着里面的一间小小卧房，房间内靠墙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上有条薄被子；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格子窗棂上糊着油纸，窗下是一张小木桌，桌下一个圆木凳。

看了房间，又让店小二打了一盆水进屋，洗洗手脸，也洗了黑糊糊的脚丫子。直到洗漱干净，才穿了新买的长袍，布鞋，锁了门下了楼。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透，早有月光从客店大堂的门透了过来。大堂里点了一盏油灯，光亮昏黄闪烁，五个桌子已经坐满了四桌。左侧最里面的一桌坐着一男两女，两老一少三个人，似乎是一家三口，桌面鸡鸭鱼肉摆的满满当当。下面一张桌子是两个锦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龄，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偷偷打量着里面这桌坐着的少女。右侧两桌拼在一起，坐着四个黑衣装扮的中年人，另有两个黑衣年轻人，也有二十多岁模样。

剩下的一个空桌却在门口，李书君慢慢走了过去坐下。店小二便立马低着头过来，李书君点了一盘羊肉，两张饼，又要了一壶“梨花春”酒。

不一时店小二便端着酒菜过来，摆放停当。李书君撕了一块饼，夹着羊肉，吃一口，喝一杯酒，酒微微有点暖，度数明显要比中午在“柳下酒家”喝的高了，入口有一股清香，咽下去却感觉绵绵滑滑的十分舒适。

李书君很快吃完，便上了楼。在房间内还隐约听到大堂传来猜拳喝酒的声音，好不热闹。有点无聊，便把剩下的四枚金币从腰带里倒出来，拿在油灯下细细观摩。这几枚金币光滑锃亮，看来也经过了不少的把玩，入手重量感觉比一块钱的硬币略微重，直径约有两三公分，一面刻着一条蛇，盘着身体，昂首吐信，好似要张口咬人，神秘古怪的样子有点瘆人；另一面却只刻了一个“九”字。这几枚雕刻的花样，文字都是一般模样，没有差别。李书君百思不解其中意味，加上一天下来步行了不少路，又喝了一壶酒，打个哈欠，便吹熄了油灯，脱了衣服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