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淑女好逑(1/2)
路霓鸢说到做到,真的买了四匹好马,谁能想到她这样的女土匪,竟然会把银子存在钱庄,那随身的一大把银票,倒是真出乎他们的意外,两个人的路程变成了四个人,云昭本来还以为以路霓鸢的伤势,肯定要坐马车,没想到她竟然跟她们一样骑马!看她的马稳稳跟在荆荃后面,要不是时不时的咳嗽还有难看的脸色,他真以为这是个没事人,不由得“啧啧!”,这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
“公子。”元盛和他跟在后面,拉开了一些距离,也好方便说话,“您是怎么认识的这些人?”
昨天把人找回来没一会,天就蒙蒙开始亮了,又忙着找钱庄兑银子买马,到现在主仆两人才能正儿八经说会话。
“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那人真不是你派出来的?”想起捅了他的那黑影,云昭就心有余悸。
“真不是,老奴哪能派那样的人来害您!那天夜里老奴的人去了,殿里空无一人,宫外接应的人就更别提了!”
“那你就这么出了宫?没人跟着你?”云昭悄声问。
元盛压低了声音,谨慎地看了眼前面的两个人,“这个把月来,老奴一直没有您的消息,可是急死了!宫里的形势也不大好,老奴这才冒险出来看看有没有您的消息。”
“那你怎么又被这帮土匪给抓了?”
说到这,元盛面上就有了些赧色,“是奴才一时大意了。”
虽然此番和元盛汇合,解答了云昭心里曾经的疑惑,但是新的疑惑让他更头疼,黑影果然不是元盛的人,那到底又是谁呢?难道是司徒飐?可他没理由这样做吧。
“公子,奴才想,会不会是……国师?”
“褚涑?!”云昭瞪大了眼睛,“怎么说?”
“从前就有人说,曾经在奉庭殿房檐和附近看见过和您描述差不多的影子。”元盛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褚涑为什么要救我?救我就救我,为什么还要捅我一刀?!”云昭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就不够用,褚涑那个人,除了典仪祭礼,自己与他并未有多少来往,但是他再傻也看得出来,褚涑虽受皇室供奉,却并不忠于皇室,司徒飐所作所为,难保没有他推波助澜,立场不明,态度不明,他究竟想做什么?云昭想不明白,再看元盛还是那副眉目低垂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元盛,你也别拿我当过去那个皇帝了,现在当位的是云岚,昭帝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姜云昭。”
“您一辈子都是奴才的主子。”元盛摇头,也不知皇上这些日子都吃了些什么苦,性子都被磨平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元盛又偷偷打量元昭,却又觉得他的身子好像比宫里时候看着结实了些。
“公子。”元盛朝着前面两个人使了个眼色,“这两个人,还是防范着点好,现在真是谁都不能相信了。”
“我知道,这个路霓鸢,真是让我吃了大亏!”云昭指了指头上的伤,最毒妇人心。
“你们两个呿呿咕咕说些什么!”路霓鸢回过头来大叫,“落的太远了!快点。”
两人忙着叙旧,跟前面两个人落的远了都没发觉,“救命恩人面前,还威风上了。”嘴上这么说着,云昭还是夹了马肚子,连忙跟了上去,毕竟,吃人家的嘴短,花人家的银子……气短。
路霓鸢吆喝完回身跟着荆荃,荆荃手里拿着地图一边走一边研究,倒是没注意后面的人近了,路霓鸢见这人不理她,倒也不恼,只摇头晃脑地哼起小曲,是当下时兴的昆腔小曲,路霓鸢的声音本就柔美,此刻唱起小曲极有韵味,很是动人心弦,连云昭听得都有些入神。荆荃把地图放进贴身的衣襟里,耳边的小曲婉转不绝,这人迹罕至,枯燥无味的道路,好似都没那么漫长了,自己是个粗人,欣赏不来这些文人偏爱的东西,平时也只听得懂宁叔说的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小曲很是悦耳,让人心情愉悦。听了一会,一曲终了,荆荃回头看了眼路霓鸢,就见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嵌在苍白小巧的脸上,嘴边勾着笑,似是得意,见荆荃回头瞧她,笑得更多了,“如何?”
“好听。”荆荃自己在脑袋里搜罗了半天,也只找到了这两个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给赏钱,念头一冒出来又觉得不对,路霓鸢又不是戏子,一来二去,除了说出了这两个字,便觉得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干脆一扭头继续往前走也不看她,倒是后面的云昭把一双手拍的啪啪直响,“唱的不错,再来一遍!”
……
都城魏御史府,清水浸过得干净手帕整齐叠好放在红木托盘中,仆从躬身端着侍在身侧,屋里的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主座旁的白衣少年,半盏茶的功夫,谁也不敢出声催促,又过了半盏茶,少年的手指从主位之人的手腕上抬起,取了手帕净手笑道:“大人的病已无碍了。”话音一落,屋里的人全都长长松了口气。
“多谢岑大夫。”魏宣辅拱手,“这些天辛苦了。”
“大人这些天还是不要太过劳心劳力,好好将养着。”岑留做在桌边写了许多东西,“这些食物务必忌口,除此之外,多吃些青桔,熬点猪肝汤,都有益处。”
“晓得了。”御史夫人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担心,皱纹都多了许多,接过单子就连忙吩咐了下去,又非要留岑留吃午膳,几番推辞,岑留这才从热情的御史府脱身出来,出了御史府门,便进了对街的酒楼,此时已近正午,酒楼大堂已经坐了许多食客,人声鼎沸。岑留一身白衣轻飘飘地上了二楼,阁间里已经晾好了茶,摆上了饭菜,香味扑鼻,只闻着味道便让岑留饥肠辘辘了。
“都饿成这样了,御史府留你吃饭都不肯。”七浔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皱眉嫌弃道,瞧着岑留好像饿死鬼投胎,哪里还有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
“在御史府吃饭,哪里有在这吃的痛快!”岑留晃了晃拿着筷子的手,“这筷子啊!都得轻轻拿起,轻轻放下!”
“你医好了魏御史,宁伯伯很感谢你,今天这顿,是他请的。”
“就知道你铁公鸡,太阳也不会从西边出来。”岑留吃了一会,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饿了,便细嚼慢咽起来,甚至在盘子里挑挑拣拣,七浔见他一盘盘菜都被翻烂了,便皱眉嗔道,“要吃饭便好好吃,哪里学来的臭毛病。”
“一段时间不见,你规矩怎么这么多了?”岑留撇撇嘴,倒是把筷子这就放下了,暗自腹诽,这丫头莫不是心情不好。
小碟子里剩着吃了一半的鲫鱼,冬瓜排骨汤的热气也散了,只是那上面飘的油花还十分诱人,岑留看向窗边坐着的七浔,问道:“你给我写的信,便是让我早点来都城给魏大人治病么?可还写了别的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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