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是那嫁衣上的牡丹是我看着勤勤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那几百朵暗纹牡丹合上之后便是绣的她夫婿的名字。”

“不可能！”秦棱挣扎着起来，他扑到冰棺前，抢起那件摆放整齐的嫁衣。

“确实是有牡丹……不对，这分明是思思的尸骸！”

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勤勤是我的女儿，她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出嫁前一个晚上，她说有愧于你，所以要把你的名字绣在嫁衣上，从此好好当秦家妇，以此来抵消她犯下的错。

怪我从小把她宠坏了，让她无法无天，但她出事之前已经有孕在身，老身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棱的背影已经僵住了，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嫁衣一眼。

“恩怨由此而生，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顾十娘看了程思同一眼，程思同点了点头，朝着那团魂灵隔空拍出一掌。

只听闷哼一声，秦棱挡在了魂灵前面，生生受了这一掌。

“夫君！”

“哥哥！”

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那魂灵飞到了秦棱身边，语气着急：“你们别伤害他，有什么都冲我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

“勤勤，真的是你。”老人听到自已日思夜想的声音，顿时老泪纵横。

魂灵僵住了，语气有些失落：“娘，女儿不孝……”

“哥，你没事吧？”

“思思？”秦棱满眼悲痛：“你们两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魂灵缠绕。”褚云澜语带同情，“不仅生前灵魂要互相牵绊，且死前还要骨血交融，也就是说，这个秦棱小哥找回来的尸骸，是他妹子和妻儿的。”

至于跪在冰棺前日夜请罪的尸骨就是张秀才了。

“哥哥。”

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她边抽泣边述说，可惜再也哭不出眼泪了。

“那天花轿从秦家离开，嫂子看出张……张秀才不对劲，他看哥哥不在家，带来的人都是那群以前欺负过我们的恶霸，他们礼制不合时宜，只想冲进门来抢了人就走。牛二婶婶出口阻拦，却被他们推倒在地上，不小心躺倒在闸猪草的刀上，牛二哥冲上去和他们拼命，被打得浑身是血，昏了过去。

紧急之下，是嫂子换上了嫁衣，替我上了花轿。”

女孩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哥，是我对不起你！我有眼无珠！我罪该万死！我那时候很害怕，躲在米缸里，等我一路跑过去的时候，嫂子已经……他们那群禽兽，他们把胎儿挖了出来！我……我不知道嫂子有孕在身。我原想去报官，去找你，结果张秀才带着那帮人又回来了，我怕受辱，就自尽了。”

“你害怕，可你嫂子她不害怕么？”

秦棱躺在地上，眼神空洞，泪水从两侧滑落。

“夫君，你别怪思思。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命吧，我的清白早就毁了，我对不住你，只能帮你守住你妹妹的，只是可惜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