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厄难(1/2)
秋去冬来,冬去春又来,虽说每天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这日子袁心仪过着踏实。
可是,所有事并非都遂人愿。就在他们经营红红火火的时候,噩耗降临了。
那一天,正当宾客如云之际,忽地,后厨传来一声大叫:“不好了,刘老板晕过去了。”
语惊四座,热闹哄哄的大堂一下变得寂静,袁心仪闻言更是如同晴天霹雳,只见她丢下手中的活计,直奔向后厨,只见刘为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面色煞白,嘴唇乌紫。
“为民,你怎么啦,为民,你醒醒呀……”她跪倒在地上,摇晃着他,脸上挂满泪水,声音充满悲怆。
“你这样不行的。”围观的食客中有人插嘴说,“病人昏厥,需要平静,你这样一直晃动,会加剧他的病情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袁心仪六神无主,心急如焚。
说话的那人由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他伸出大拇指在刘为民人中穴处用力一按,须臾,刘为民一声叹息,缓缓睁开眼来。
“为民,你终于醒了。”袁心仪面路喜色,匆忙揩了揩脸颊上的泪水,“为民,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刘为民虽说苏醒了过来,但目光呆滞、口眼歪斜,没有一丝反应。
“为民,你这是怎么啦,为民,你说话呀……”见他这副表情,袁心仪心情又焦躁起来,抱着他又摇晃起来。
“你别摇晃了,还是赶快将他送医院吧。”束手无策之下,那位帮忙的热心人提醒说。
对!送医院。袁心仪一把将他抱起来,向外面冲去,拦下一辆车,直奔医院。
采血样,做b操,查心肺,拍ct……
她浑身几乎快被汗水湿透了。
几个小时过去,结果终于出来了。
主治医生将她叫到了办公室。
“你好,作为病人家属,有些问题我要同你讲一下。”说着话,取过刘为民的ct图片,“从图片上来看,病人的脑部存在着一颗肿瘤,目前尚不能确定它是良性还是恶性,但由于它所处位置比较特殊,不但与血管相连,而且还压迫着整个神经中枢,所以治疗起来麻烦很大,从病人病理状况上来分析,这次昏厥正是这颗肿瘤压迫神经造成血液供应不足所致……”
“大夫,照您这么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心情急躁,未等医生将话说完,袁心仪便来了个追问。
“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术,而且越早越好,但是,这种手术风险比较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病人残疾甚至危及生命……”
“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哪怕就是万分之一希望,我们也要试上一试。大夫,您说,什么时候动手术?”
“你不用心急嘛,你先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太鲁莽了。”
“作为家属,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做医生的也希望病人能早日康复。我这里要说的是病人除了脑部有一颗肿瘤之外,身体状况也比较差,有着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的现象,如果现在就给他动手术的话,不但风险比较大,还容易引发一系列并发症,那样反而不利于病人的康复。”
“那么,大夫,您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医生的话不无道理,刘为民的工作量真的是很大,哪一天不是在十六个小时以上,如此重负荷的劳作叫谁能吃的消,都怪自己,只顾着赚钱,却忽视了他的健康。
“从病人健康的角度来考虑,先期只能进行保守治疗,病人只有恢复体质,我们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计划,至于什么时候能动手术,那就要看他身体的恢复程度了。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我估计半个月就可以了。”
刘为民在打了两瓶葡萄糖后,气色大为好转,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醒转之后,见自己躺在病床上,大为惊骇,又见袁心仪一旁坐着打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跃身想坐起来,可是,稍一用力,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痛。
袁心仪受到了惊动,匆忙睁开眼睛,见他醒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为民,你终于醒了。”禁不住,两行泪珠顺着面颊滚滚而落。
“都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医院?哦,对了,咱们店呢?”
“店里面的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你的身体调养好。”
“我身体一直很好呀。”刘为民似乎还没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但话音落下,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咦,心仪,都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躺在医院呢,你快我告诉我。”
看着他那瘦削的脸庞和那深邃的眼睛,泪水不由得再次夺眶而出,半晌,她抽泣说:“为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一天到晚只顾着赚钱,从而忽视了你的健康……”
“不用难过。”刘为民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想触摸她的面孔,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袁心仪会意,将他的手忙贴到自己的脸上,刘为民揩了揩她的眼角,说:“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医生都说些什么了?”
“大夫说你劳累过度、营养不良……”
“就这么一点小事,你也用不着这么难过呀。”他说,牵强地笑着,“劳累过度、营养不良,以后我注意点就是了。”顿了顿,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深情地说,“心仪,有你对我这份爱,就算再苦再累我都心甘情愿。”
他的话让袁心仪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的真情挚意让她实在太感动了,将终身托付给这样的一个人是她一生无憾的选择。
“来,不要难过了,这是医院,让人家看到会笑话的。”他反过来安慰她,“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调养两天就没事了。”
“嗯!”袁心仪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对了,你我都在医院,那店里怎么办呢,还有我们的生意?”
“店你暂时不要去考虑,生意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说着话,再次紧紧握住他的手,“为民,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去想,静静心心把身体保养好,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让我们积累更多的财富。”
刘为民心里热乎乎的,自相爱到现在,两个人还未如此贴切说过这么多情意绵绵的话呢,每天一睁眼,盘算的都是如何去赚钱,没想到,一场疾病却意外地将两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正聊着,门被打开了,是静仪领着众弟妹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袁心仪诧异,没人知道他们在这家医院呀,他们凭什么本事找到这儿来的?不过,又一想,静仪聪慧,有她在,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一定是她从店里探寻到的消息而查访到这儿来的。
“姐夫病了,我们是来看姐夫的。”袁静仪说,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案几上,“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带了点吃的来。”打开,原来是一瓮粥,“来,姐夫,你尝尝。”她盛了一小碗,端着来到刘为民面前。
袁心仪将刘为民扶坐起身,然后接过那碗粥,舀了一口喂到他口中。
就只这一口,刘为民立马眉飞色舞起来,说:“这是什么粥,味道特别的鲜美,静仪,你是从哪家店铺买来的?”
“什么买来的,这是我自己熬的。”
“你熬的?”刘为民更是大放异彩,“真没看出,你还有这等手艺。”目光转向袁心仪,“以后,我们店里面可以再增加一个新品种了。”
他一向不对人夸赞的,今日竟对静仪的一碗粥大加赞赏,说明这粥味道真的很好,以致忍不住也尝了一口。唔!品尝之下,味道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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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同凡响,咸淡适中,爽/滑可口,有虾的鲜美、鸡的嫩滑,还有多种蔬菜混合的清香,确实是一道上品的佳肴。
一连数天过去,依然躺在医院里面,刘为民有些怀疑了,劳累过度、营养不良,休息调理几天也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天天住院打点滴,店关着,一天好几百的损失,另外还有房租、水电,而且还有这住院费、医疗费,也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袁心仪来了,刘为民说:“心仪,这都一个星期了,怎么还不给我办出院手续呀,你不是说我只是劳累过度吗,劳累过度也用不着住这么久的医院呀。你老实告诉我,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袁心仪眼帘低垂,泪水夺眶而出。见此情形,刘为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一定是自己的病情很严重,否则,她不会对自己隐瞒,也不会如此伤心。
“心仪,你快告诉我,我到底患的什么病?”他神情凝重地望着她,“不要对我隐瞒了,我扛得住。”
“为民——”袁心仪更咽,握住他的手,“不是我隐瞒,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医生说你脑部有一颗肿瘤,需要手术,鉴于你身体状况比较差,说让你先休养一段时间,等你身体恢复了再给你进行手术。”
蓦地,刘为民叹了口气,说:“心仪,其实你不需要对我隐瞒,这件事,而是我对你一直隐瞒着,我的病根我知道,我脑中的这颗肿瘤一直存在,只是那时候没钱医治,所以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
“那时候没钱医治,可现在我们有钱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讲呢,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小病不看,拖成大病,到时候就不是钱的事了。”也许是急躁,额上竟冒出了一层汗,擦了擦,吐口气,又说,“还好,现在发现还不算晚,再拖的话,麻烦可真就大了。”
刘为民静静地望着她,半晌,含情脉脉悠悠说:“心仪,你真好,能娶上你做老婆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现在不是嘴贫的时候。”他哪方面都好,就是这方面不好,什么困难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扛,“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呀,这么大的事情你还隐瞒不与我讲,如果不是这次发病,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呀,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说你让我以后该怎么办……”忍不住泪水涟涟,断断续续又抽泣起来。
“是我不好。”刘为民又去擦她的眼泪,“放心,以后我什么事都会与你讲,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忧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这件事并不是我刻意要对你隐瞒,而是我太爱你了,怕你知道了离我而去,所以就一直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我是那种人吗,我们在一起也那么久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的心吗,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若背叛,别说谴责了,天理都难容。”
一番言语,铿锵有力,更增添了刘为民心中丝丝温暖。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刘为民身体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经过会诊,确定了手术的时间。由于此病手术风险系数较大,术前院方再次告知袁心仪,万一手术失败,人很有可能会醒不过来,让她做好心里准备。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手术虽说有风险,但最起码还有生存的机率,如果不手术,那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承受病痛的折磨与死亡。人生如赌博,如今,她只有去博一博了,是赢是输,一切全看天意了。
这一次,她赌赢了,手术很成功,又经过半个月的观察期,刘为民出院了。出院之前,院方一再交待,病人需要长期静养,绝对不可以从事任何体力劳动,而且不能受刺激,心情要保持绝对舒畅。对于医生的嘱托,袁心仪连连点头称是,不用交待,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患难见真情,日后,夫妻间只要和睦共处、平平安安,她就心满意足了。
刘为民是一个忙碌惯了的人,让他闲下来,他还真不习惯,总想着去干点什么,可袁心仪看的特别的紧,什么也不让他干,就连轻的不能再轻的活也不会让他去碰一下。刘为民明白这是她对自己的爱,可整个一大家子全依靠她一个女人,也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他不能上锅台进行炒菜了,可请厨师又怕别人手艺不行,砸了自己的招牌,那样就得不偿失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可不能就这么轻容易地给丢失了,若丢失了,日后再想重新建立起来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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