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沟（2/2）

我怔了会儿，想安慰的话不知怎么说出口才合适。

“所以，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在我眼里都像是妹妹。”

那么，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朦胧中好像有了答案。出于一个失去妹妹的兄长的本能？在我身上看见了妹妹的影子？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心结，他会此时此刻坐在我的身边，聊这着从不曾与人提起过的话题。

多么妙不可言的缘分呢。

“年轻真好，肆无忌惮地脸红吃醋，脑袋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喜欢就追了，是吗？”

我僵硬地点点头，募得脸红，好在剧场够黑暗。

他看不见我窘迫的神情。

此时此刻，我害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字眼都向他透露着自己有多幼稚。

“妹妹还在身边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找到好的工作，和一个对她好的男人结婚。”

他顿了会，我也有些不知所云。

“所以，忘掉我，去争取这一百天。”

——

直到回到了家，将自己一股脑摔进沙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即使他说了不少安慰我的话，可是一点屁用也没有。

季云澈是在为我考虑，他在及时止损。

傻姑娘，他可是在为你好，因为他不想浪费你啊。

他也许把你当妹妹。你不懂事，但他不能不懂事啊。

很有荣誉感不是吗。

我翻了个身，他这副样子，让我想起自己的父亲。

自从十五岁他离开我，我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他生命的延续，或者，成为了他的寄托。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满意我现在的生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支持我追求季云澈，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我的脚步或干涉我的决定——我只是他认识这世界的一道门，我成长着，他又何尝不是呢？印象里的他，由威严，冷峻，渐渐变得温和，从我眼中那块坚硬锋利的岩石，变成连绵起伏的伟岸山脉，山脉处云雾缭绕，远远的一线白色飞鸟悠然飞过。

也许当我真正懂一个人成年人时，我才会成为一个成年人，才会和成年人成为朋友。

但他还是过早地走了，离开了，就在我和他成为朋友之前。

也许我真的该成熟了。

不得不。因为我想跨越这年龄的鸿沟。

我虽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我对你们有极其复杂又深刻的感情，我除了听话，没有别的选择。

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小姑娘，也许一份喜欢对于我这样的小姑娘来说保质期没几天。

可此时此刻，我对你的一腔热血，可藐昆仑。

我想，听你的话，肯定不会错的。

父亲，或者是季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