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燕城（1/2）

我终于按耐不住，执意前往燕城，尽管冷执不同意与我前往，但他是拗不过我的。

他不同意，理由和古扬一样，军营里不允许出现女人，我说我可以女扮男装，可他又说太危险，我说我又不上战场，他又说不行，这没有先例，去了会分散古扬的注意力，严重则会影响我方士气，破坏军规云云。

“你不带我去，我可就一个人去了”我佯装收拾包袱出门，实际上没有冷执，我真去不了。

“小姐，我跟你一块去”秀儿急得要哭了。

“你不能去，你又不会武功，而且要是我们两个一块去，很容易被发现的”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乖乖的，在家照顾好老太太，等我走了你再跟老太太说，我去找燕城了，晓得不，你让她放心，我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步行到燕城，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骑马的话就稍微快些。我从马厩挑了最好的马，反正冯伯说是最好的，我是看不懂，我牵走的时候，冯伯恋恋不舍，像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物件似的，平日里古扬牵出去的时候可没见他流露如此表情，还一个劲地叮嘱我在途中一定要喂些上等料，如何照看马匹之类之类的。

“冯伯，我知道了，我人在马就在，可行？”

“夫人，老奴不敢”说着就要跪下。

“冯伯，你别，我走了，我会照顾好它的”我拍了拍马儿的身子。

“老奴盼着夫人和少爷早日回府”

我当然不会骑马，虽然古扬教过我，但马这个生物有点难控制，若是遇到不对它脾气的人，它容易发飙暴躁，但是这个马真不是给我骑的，是给冷执骑的。

虽然他一直不愿带我去燕城，但是我要去，他也拦不住，我知道他会跟在我的身后的。

这不，我刚牵了马，就看到他就在马厩外等着我了。

“给你的，骏马配美男，刚刚好”

他眉头一皱，“哪学来的”，随即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的冷执还是第一次见。

这马，比骑小毛炉还要贴近人呢，冷执把我怀抱在前，这回到我不好意思起来了。

“若是古扬知道我带着你去找他，兴许他得扒掉我的皮”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我猜古扬打不过冷执，冷执武功天下第一，不过冷执竟敢敢直呼古扬的名字，可见他并不惧怕他。

“冷执，这难道是汗血宝马？”我欣喜若狂，我只听说过，但是从未看到过，原来汗血宝马是这样子的，它的皮肤实在太薄了，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血液在流动，皮肤像渗了血一样殷红，这马儿，真的好漂亮。

“不然冯叔怎么如此宝贵这匹马”

我用手摸了摸它的脖项，软热软热的，柔软而有温度，可得好好爱惜这匹好马，出了岔子，古扬可能会剥我皮，冯伯还会老泪纵横。

“我们今夜宿前方的如意客栈”

“嗯，马儿受不住，我也快经受不住了，太晃了”颠簸摇晃，一日下来，腿脚血液流通不畅，腿虚软无力，从马儿身上下来那一刻觉得腿已经不长在自己身上，一个踉跄就要瘫倒在地上。

冷执一把把我捞了起来。

“掌柜的，准备一间厢房，给马儿喂上等的草料”

“好咧客官”“阿飞，立刻备好上等的厢房”掌柜的里吆喝，“哟，这公子没事吧？”

“没事，赶了一天的路，累的”

“现在的公子哥，怎的这样娇弱，也是，朝廷这些年重文轻武，大多数公子学文不爱习武，如今身子娇弱了，幸得还有一些血气方刚的男儿，这回算是派上用场了，这仗也不知打到什么时候，现在木城的百姓都在担忧，一旦燕城失守，下一个就是沙城，沙城下来就到了木城，木城不像燕城，木城之所以叫木城，就是靠以木头为生，一旦敌军一把火烧掉木城的命根子，那木城就毁于一旦了”掌柜的叹气道。

“燕城不会失守的，你要相信三皇子和古将军能退敌军”我虽眯着眼装晕，我若不眯眼，冷执这样抱着一男的，在掌柜眼里成何体统，可是听到这掌柜如此担忧，我忍不住抬起头宽慰他。

“放我下来”我从从冷执身上滑下来。

“客官，上等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上楼歇息”被换作啊飞的小二这时候跑下来说到。

我扯了扯冷执的衣襟示意他应该开两间厢房。

他一揽把我揽上了楼梯“公子睡床铺，我睡梁上就好”

我从前怎么没未发现冷执如此霸道，我竟然毫无办法招架。

才第一天，我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吃过了晚饭，我倒头就睡着了，完全听不到冷执活动的声音。

冷执倒不觉得累，今日的他感到满足，他留在她身边，不仅是为了报恩，更是为了找到活下去的借口，如果不是如此，他也许根本活不下去。

今日，他是如此地靠近她，他闻到她身上一种类似新生婴儿的淡淡的体香，一种闻起来让他感到平静的味道。

她今日定累极了，他知道她睡着了好几回，他有在刻意地放慢马步，让她睡安稳一些。可是她现在倒头就睡着了，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他靠近也没有发觉，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端详她，她的脸是如此稚嫩，行事作风却已经如此老练谨慎。

他以为，在那个女人将那一剑刺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她却在冥冥之中救了他，她从不多问多说，却给了他生的希望，她希望他活着，那他就活着吧。

他从未想过要抢走她，他只是心甘情愿地在她身边，在她身上汲取一些温度和力量，她身上有一种气息，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可能就是从她为他疗伤，喂他饭食的时候一点一点地渗透到他身体里的，他依恋她，迷恋她，他知道他这一生都会追寻着她。

我睡得可沉，醒来仍旧感到腰酸胀痛的，马儿实在太颠簸了。夜里冷执还宿在硬邦邦的木头上，如何受得了。

我找掌柜的要了几块轻巧的小木头和一些猪皮胶，木城盛产木材，掌柜的客栈里堆着各种各样的木材，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

“冷执，你坐着”我把他按在椅子上，强行脱下他的靴子。

“夫人，你要做什么”

“别动，我给你的鞋子安个小木块，这样你骑马就不会那么累了”

“夫人，冷执并不觉得累”

“别动，我很快便弄好”

我在冷执靴子的底部足跟处粘了一块木头，他骑马的时候可以勾住马鞍，腿脚便不会那么累，我听说，高跟鞋最先就是用来骑马的，这回让冷执试一下高跟鞋的感觉。

“你试一下”

“夫人，这······”他忸怩着不肯穿上，看着我手上的靴履皱起眉头。

我觉得这也不算太丑，我帮他把鞋套上去，他总是拿我毫无办法。

“站起来看看”

冷执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嗯，挺拔了不少”我嬉笑他。

“我们走吧”

“我在楼下等候夫人”

他却连走都不愿意走，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

等我下去再看他，刚才安在他鞋履上的小木块，早已不翼而飞了。

往前走便是沙城，越往前走越感到荒芜，眼前除了稀稀疏疏的几棵低矮草树，便全是荒凉的沙漠尘土，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景象，我们已极度缺水，除了渴，最令人感到窒息的是那望不到尽头的荒漠，也不知道走出这片土地还要多久。

此刻我已口干舌燥，意识混沌。

“冷执，我不行了，还有水吗”

“还有最后一点”他递给我水壶，他今天可是一口水也没喝，他的嘴唇都已干裂。

“这路还有多远”我问他。

“快了，再坚持一会儿”

“你来过这吗？”

“不记得了”

“那你怎知快了”我白了他一眼。

“再往前走走”

“也只能往前走，不然天就要黑了，干粮也没有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客栈”我自己爬上了马儿。

“那是什么东西”我才坐稳，发现不远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只见那团黑影在慢慢移动着，看着像一只鸡，又像是一只鸟，因为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它不时在地上叼啄着。

冷执上了马，只看了一眼，他便朝那动物飞去。

“冷执你小心”还未知道是什么物种，冷执就冒然前去，万一是毒物，可就危险了。

冷执还未靠近，那动物便发现了冷执，飞奔起来，速度极其之快，冷执轻功了得，竟也得用尽全力追捕，那是鸵鸟，我猛然想起来，那是一种体形巨大，不会飞但奔跑得极快的鸟，是世界上发现的体型最大的鸟类，它长得比人还高，有着有黑白色的羽毛，脖子长而无毛，翼短小，腿长，它奔跑速度最快达可以达到每秒20米，以人类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它。

此时只剩半轮落日，沙城的一半已经沉睡下去了，另一半还霞光耀人，冷执便在这半明半暗的辽阔的荒漠上，追捕着那庞然大物，冷执捡起地上的枯枝，击中了它，只那么一刹那，他便抓住了它的羽翼，向我奔来。

眼前的一幕让我感到震撼，冷执，已然不是人类。

“我们有食物了”他拖着比他还要庞大的鸟，向我扬了扬他手中的战利品。

我们捡了一些枯枝杂草，生了火，烤起了鸵鸟，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