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1/2)
先皇在世,开创盛世,虽为盛世,却难料世事。盛世之下藏着皇权的迂腐,朝堂之上的臣子又有几人不喜权势?盛世之后便为腐蚀,先皇晚年奢侈无度,朝政渐腐,邻国蠢蠢欲动,加之禁军统领范靖远通敌叛国,国将至大难。
第一章:时初再现
哭喊声,杀伐声,马鸣声围绕耳畔。“敌军来势凶猛,快防不住了!”只听有人喊道,沙砾(li)迷人眼,周身围绕血腥,夜卿澜一袭红衣,手握兵器,脸庞杂乱不堪,她沙哑道:“众军听令!勿让敌军占我领土,杀我子民,侵我国都!”众人齐声:“誓死报国!杀!杀!杀!”夜卿澜翻身上马,驾着马去往城郊,留给将士们的,只是一身背影和漫天尘土。
“城郊!娘娘这是要……”那人不说了,但众人都清楚,可他们又能如何?只得誓死保家卫国!
“陛下!您快想想办法啊”郄(qiè)韫在旁边不停催促,慕逸斐站在窗前,他俊逸的脸庞也难掩疲惫之态,他嗓音嘶哑,难以辨析原声,他低声说道:“亡国之君难护住妻子,亡国之道难护住臣民……”窗外只听簌簌之声,落落树叶昭宸亡。
另一边。
敌军主力已到城下,敌军主将穆清云勒马,笑得肆意狂放:“今日,我烟岚铁骑将踏破檀暄(xuān)国都!但须谨记一点,投降者可赦免!本将不与其他将领一般,如不从,自领十军棍!”
一下、两下、三下……但见烟岚主力出现骚动,穆清云勒过马头查探,忽见有“夜”字赤旗飘然而现,“夜家军?”穆清云有些诧异,可随之便说:“后方迎敌,前方继续攻城!”
烽火燃极,尘土漫舞,马蹄扬起的风沙迷人,亦真亦幻。
夜家军浴血奋战,双方战况惨不忍睹。
营帐内,夜麒煜(yu)抓到了准备偷袭的副将——陈将霖。陈将霖啐了他们一口,道:“呵!烟岚铁骑已到城下,你以为你能守多久!呵,夜麒煜,你就看看你拼死守护的国灭亡吧!”夜麒煜凤眸微敛,不辨神色:“本将……只心系于百姓,听从于国家,国存,吾便护;国无…吾便与烟岚小儿决一死战!”
“狂妄!”陈将霖咬牙切齿。
城郊。
一袭红衣染上风尘,她拿着夜字锦旗翻身下马,往郊外树林走去。昏黄的半边天已染上红霞,夕阳照耀,暗夜将临。
“你…真找到这儿来了?”一阵响声起,夜卿澜听到声音,把武器拔出,狠厉地说:“奸佞(ning)之徒,有何脸面活到现在!”“哈哈哈!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若没有臣,还有下一个范靖远!君只知臣奸诈,又岂知…臣……呵”范靖远靠在树上,此刻安静,只见得树影婆娑,听得蝉鸣鸟啼。
“你的大志便只如此吗?!不堪入目!”夜卿澜顾不得礼法规矩,只知道这时应该骂他。“娘娘,臣给您和殿下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可否?”范靖远笑得有些疯狂,让人容易忽略眼中神色。他背靠的大树,依着他的力量,枝上落叶纷飞。“娘娘,臣已经遗臭万年了,便做一件好事补补阴德罢!”他抽出佩剑,夜卿澜已然快速防备,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鲜血衬着绿叶鲜明,夜卿澜脸上多了几滴血珠,她看着范靖远,一脸不可思议“你…你竟…”“呵,娘娘…您马上就可流芳百世了。加之,陛下对您……咳…相敬如宾……呵呵呵。”夜卿澜皱皱眉,不做言语。
不到半柱香,眼前人已毙命。忽听树林有声传来,无处躲藏,只得相见。“何人在此?”有人看见一模糊身影,便迅速追去。她抿紧双唇,甩起长鞭,舞起刀剑,便杀了过去。几人猝不及防,双双毙命。她把依靠在树上的旗帜插在人堆里,锦旗随风飘拂,夜卿澜剑指之处,无不毙命!
“嗖—”一支毒箭射来,被夜卿澜斜身躲过,她自知会有千万支箭射来,但她绝不退缩!
果不其然,成千上万支箭如雄鹰般扑来。夜卿澜咬牙坚持,却一时不慎,小腿被砍了一刀,随后右肩胛(jia)也被射了一箭。
只见敌方人流攒动,她额头的汗珠混杂着血液迷了眼,流进嘴。夜卿澜支撑着站起来,低语道:“垂青史?好啊!本宫便遂了你的愿!”她以刀剑支撑,慢慢站起,不等站完,有人又把她的腿骨打断,汗水迷津,钻心的痛蔓延在全身,如侵噬五脏六腑。她誓死不跪,抓着刀剑的手指骨泛白凸出,“国未亡,身先…”那些人高喊:“杀了她!把她的头砍下立功!”她口流鲜血,继续道:“死,烈士…昭昭,垂…青史…”
誓死不做亡国奴!她撑起最后一口气,刀剑锋利,一触即伤,随后黑暗席卷而来。痛吗?她实觉不痛!因为……她是笑着的啊!
皇宫。
“陛下!皇后娘娘去城郊了!”郄韫刚收到消息便来禀报,慕逸斐剜了郄韫一眼,他觉得心蓦得收紧,不好的预感侵蚀着五脏六腑“……”
“阿韫,朕……这一仗……无力回天!”他太痛了啊,痛到感觉……喉咙有一抹腥甜。
郄韫知陛下对皇后的情谊,不过帝王家身不由己已是常事,但陛下自始至终只有皇后一人,已是历代皇帝以来的独一份了!
郄韫苦口劝说:“皇后娘娘武艺超群,相信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事!”他落魄的笑了,唇畔殷(yān)红:“战场不是儿戏,刀剑无眼。若是上天会偏爱权贵,那这样,就不会有贪污,不会有腐败,更没有战争!”
“陛下!不好了!”有一小太监跑来,急忙说道:“叛军与敌军联合,现已打到皇城内了!”
“郄韫,带宫中所有人走,然后去找秦将军!陵王还在奋战,相信几月后就会前来支援!一定要让夜卿和秦将军拖延足够的时间!”
“可是您…”
“快走!宫室内有一暗道,出了即为运河,快!”
郄韫也知道事关重大,抹抹眼泪,抓紧飞奔而去。慕逸斐笑了,本就生得好看的他,眸光潋滟,眼睫扑扇。他在竹简下一笔一画,写道:“自有真凤破天晓,但求鸦啸过云霄!”搁下笔,便听见“檀暄皇,别来无恙!”慕逸斐抬眸,他弯了弯眉眼,眼中情绪一闪而过,嘲讽道:“夏侯景淳?呵,朕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朕以前养的一条狗啊!”夏侯景淳失了面,便怒气冲冲:“笑称你一句皇,你还真以为是皇啊?当真笑话!”慕逸斐冷下眉眼,冷哼一句“朕誓死不做亡国奴,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他低喃道:“来生为伊簪桃花,莫国殇;如愿来世不浮嚣,祝世昌。”
夏侯景淳见他低语,扬起眉,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见慕逸斐趁夏侯景淳不注意,用暗镖杀了几名烟岚侍卫,夏侯景淳眼光流转,迅速备战。
却见慕逸斐拿起短刀,夏侯景淳的眼里满是他——伏在桌上的他,血流泊泊,夏侯眼里好似充斥着什么,难以看出。
夏侯景淳嗫嚅(niè ru)着什么,他上前,只见血下的字依稀可见——“谢”。良久无言。
另一边,京城各宅皆知国君国母双离。
夜家。
“呵,你们捆着朝中大臣家眷有何用?我们檀暄儿女不会受汝之威胁!”林姒羽面且柔,心却刚。只听人群骚动。人心在前,林姒羽咬牙,高喊:“既便国亡,吾辈也不会向尔等低头!奸佞叛国,吾等却绝不会弯腰屈服!”家中各人被长房夫人的气魄震住,心智回笼,意志坚定,绝不叛国!敌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最后,他们接到的军令是:如若坚决不投降——杀无赦!
季家。
“阿耶!别碰我阿耶!”遥想当初季姈妤如此才貌,而今却两行清泪,眼睫挂着泪珠,瘫坐在地,衣衫发髻(ji)凌乱不堪。
只见二房庶女季淑知狼狈站起,跑到敌军耳边说了几句,那人深深看了眼季淑知,让人把她安顿下去,包括二房,其他人。看到这,有何不明白?
“既然这样,本小姐也当回英雄!”季淑知看了眼长房,又看了眼被敌军糟蹋的二妹妹,眼泪更甚。她抚着二妹妹的头,抱着她渐以冰凉的身体,站起身,仰起头,看看还没黑透的天笑了,她笑着说:“是,我们闺阁女子却是费尽心思伪装自己,也会为自身利益沾染鲜血…可家没了,国没了,谈何利益,谈何荣誉?烟岚小儿,正义是不灭的!”
敌人不欲和她多说甚,一酒杯呈上,季姈妤笑了,她端起酒杯,回望季父,笑意粲然:“阿耶,不要挂念女儿,咱们啊,做回英雄!下辈子,我,再好好报答阿耶!”她,高举满杯鸠酒;她,盯着酒杯纹饰;她,又喃喃道:“一杯鸠酒满腔情,若有来生;一梦记忆多破碎,铁骨铮铮……”
最后,她,只听得父亲在那喊着甚。
房家。
房襄昱(yu)抚着那棵昔日与天子共种的老槐树,夕霞照耀,七彩云光,他不觉泪已湿衣襟:“昏黄夕照燕脂(同“胭脂”,这里和雁门太守行诗句同义),遍荒野。君死母去国亡,荒唐夜。”盛世伴着话语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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