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长安道死局活演,沭水河借水成兵(1/2)
“他能做甚?各国皇室…哼,倒是打得手好算盘。”王衍目光变得犀利,声音顿生怒意。二人眼神相对,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用灵力迅速传达了信息,仅仅数秒便似乎拟定好了计划。仿若心有灵犀,顷刻间同时消失在原地,各自去采取措施补救残局。
……
“汉王封地在燕辽故地,为大承朝十三重镇之一,常年配置军队,人数通常在五万人以上。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带的必然是亲信精兵。何苏堤巡查严密,若要藏兵其中而不被发现,只有可能藏在旧汉王府中,人数最多不过一千人。”月鹿快步走在一处天桥上,看着手中的何苏堤灵图,分析道。
“燕辽之地尚武,以盛产良马闻名于世,骑兵数量为全国之最。但若要说是汉王的真正底牌,那便只剩下一个兵种。”身侧少年接话。
天桥下,一只满载的货轮即将靠岸,提前很久便反向摇桨,却依然由于惯性冲出预计的地点很远,还得由岸上船上的人一整忙活方能停靠。
“你说的是…”张月鹿瞳孔一缩。
“燕辽铁骑,以重骑无敌于世。一人一马,铠甲数层,刀枪不入,重量超过一吨。一旦达到固定速度,即使人重伤昏迷,仍能凭惯性冲出很远,达到撕开敌军防线,破开敌军阵型的目的。冲锋速度下着灵铠的重骑,甚至连城门都能撞开。然而这种兵种成本极高,伤亡率也高,因而难以普及。谋权篡位,必是底牌尽出。旧汉王府藏兵马,顶多不过五百骑。城中策反,他也不可能搞什么步骑协同步炮协同,多半是两成重骑在前,八成轻骑在后,以雷霆之势用铁骑闪击,于天明前冲破皇宫防线,挟各国皇室,当日登基。”少年额头布满细汗,神色难得稍有急迫,接着道:
“汉王府临近城西长安道,此道笔直宽敞,直达皇城天启门。自汉王府出发到天启门长约八百步,恰好刚刚够燕辽骑兵冲锋。若要反制,必要想方设法让他们达不到冲锋速度。王衍已知晓事情,以他的权力必会去调兵,但事到临头只能堵住后路;堂前燕人数分散全国难以聚集,等到赶来林非凯估计都光明正大上位了。正面抵抗只能靠我们自己。”
“这里可找不着什么绊马索,也挖不了壕沟,一夜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准备,到底如何是好?”月鹿无奈道。的确,但凡多那么半天时间,都不会可能让重骑有这么理想的冲锋环境。但谁又能想到一向低声下气的汉王会选这个日子出其不意呢?乍看的确必死之局。
两人焦头烂额,还不停的朝着天启门赶去。快步成风,衣衫如浪。黑白两道身影穿梭于天桥之上,引得许多晚归的商贩引目,却只能瞥到几丝残影。
一年仅几回,不夜城随夜色沉寂,菀秋月鹿二人逐渐隐蔽在夜色里。虚假的静谧浸没全城,遮掩着盛世的危机。
……
“嗒嗒--”
黙如沉水,月狭光微。随锈铜刺耳摩擦声中,王府门开,数道人影鱼贯而出,铁衣映光寒,如沉鳞竞相浮至浅水,鳍尾划破山水画的墨黑。蹄声嗒嗒,马嘶萧萧。马的瞳孔此时就如那海龙宫里的夜明珠,泰西州的水晶球,发着荧光透着寒气,识马者一眼就能辨得,这多半是燕辽旧地的辽马,体格健壮爆发力强,有钱难买求之不得呢。
“难知如阴。”一位手持大刀,身披寒甲的汉子用燕辽土话粗犷喊道,一边骑着马徐徐到人群的最前方。
“动如雷霆。”身侧数人回喊,用的也是燕辽土话,不难猜出这支队伍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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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仔细观望,定能看出最前两排的铠甲比后面的沉重许多,也厚实许多,甚至连手中武器都有所区别。最前的汉子见暗号对头,松了口气。他眉目一皱,抖抖胳膊抄起大刀,似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做了个手势,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向长安道进发。
不远处,依旧是汉王寝室中那几道身影,驾着金色马车,跟在诸骑兵之后,似乎打算进皇宫之后丝毫不给皇储上位反抗的机会,直接成大事,强行稳定住全局。
……
这一冲,我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陆仁贾艰难扭了扭带着铁盔发麻的脖子,踢了踢马肚,跟上在前的上级。他本是燕辽之地世代为农的平民,后汉王借口罗刹国边境陈兵,大肆扩军,强征各地青壮,假御敌真练兵。当然这一切或多或少瞒着中央进行,他便是被强征的兵卒之一。
他是在前的两行重骑之一,也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与在后的轻骑兵不同,事若成,他们能加官进爵,而自己这个兵种,上阵了就没有多少活下来的可能,但若是不想上阵,也会被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斩杀。故而现在他只是祈祷死后将军允诺的抚恤金能给到父母妻儿手中,自己不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负担。
“列阵!”临时选派的百夫长吼道。他们本是镇守各地的官兵,前几天才被东拼西凑到一块说要干大事,昨日来到何苏堤,才意识到所谓大事,竟真如此之大。
“冲!”一声令下,黑压压一群人分出了先后,徐徐动起来,却并非商队般如稠粥涌流,而是有序地不断推进,如同一把刀,缓缓插入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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