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弟弟妹妹(1/2)
晚上陌陌和妹妹在小房子里说话,大房子母亲正在给父亲缝衣服。父亲坐在旧沙发上卷旱烟。我告诉她们这家报社效益不好,我联系好陕西一家杂志社,过几天就过去。父亲半天没有说话,对我这个大儿子,他左右不了,我那些事情他也不懂。父亲也知道我犟,自从上高中很少就和父母交流。父亲只是仿佛强调:那些单位不稳定,找份稳定的工作。我知道他还是对我没有考特岗教师,没有去支教耿耿于怀。
我心虚的为自己辩白:“现在哪有又把我的工作?”
“老师还是好。”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有点心烦意乱:“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有什么意思!”
母亲插话:“被七跑八跑两头一场空。”
“哎呀不会的。”我打断母亲,转移话题:“老娃还在靖远吗?”
因为是最小的儿子,家里人从小叫弟弟老娃。弟弟一直在靖远的一家奶牛场当挤奶工,每天挤奶、送奶,一个月700元。对弟弟,父亲一直满心的愧疚。当初面对困境,比我成绩好的弟弟15岁就跟着村里人去内蒙古包头建筑工地打混凝土。因为年龄小活重,累了一身病。原来打算让我辍学,外爷的一番话让弟弟改变主意:“哈哥身体不好,让哈哥去上学。老娃出去吧。”从小体弱多病的我从此和弟弟的命运重新改写。
“阿舍这些天一直闹着要去邻县纺织厂打工。”母亲说待在家里没有钱花,村里妹妹的同龄姑娘一个季度都换了几身新衣服了。
我没有意识到妹妹已经18岁了,因为身体不好,一张娃娃脸,让我心里一直认为妹妹还小。在老家,女孩子18岁以为着长大了,到出嫁的年龄了。
因为家境一直不好,上学开始就伴随着自卑,小学学杂费让班主任在课堂上催缴,站在课堂上,感觉同学们芒刺一样的目光,让我做梦也羞愧。一直怨恨父亲,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无能和窝囊造成的。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在打谷场收拾因为少雨瘪瘪的麦粒,父亲干累了,坐在打谷场的石碾上休息。从后面看到父亲拱起来的后背。那么孤单弱小,我可以轻轻的抱起来。父亲的头发稀稀拉拉的,干枯杂乱,鬓角开始发白。那一刻,50岁的父亲让我无端联想起一只老鹰,一只老的觅不动食的衰老的鹰。有那么一瞬间,我泫然欲泣,开始原谅,内心彻底被扫除怨恨和抵触。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理解,是成长中自己与自己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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