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绽放炽翎(1/2)
“怎么可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能上得了战场!绝对不行!”
一向平和的父亲此刻却暴怒得像头雄狮,横眉倒竖,怒目圆睁,好似我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行。
“您平时总是教导莘儿要为国效力,可为何真到此刻您却自己食言呢!”我不甘示弱,据理力争。
“我说不可便是不可,哪来那么多理由!你什么都不懂,凭着一腔热血,就是白送命!”“可是我……”“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将争吵划破,归于一片死寂。
我脸上红辣一片,整个身子呆滞在原地,久久愣住,未能回神。父亲打了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打我,居然是在我认为完全没错的事情上!
我有些求助似的望向母亲,母亲眼中尽是心疼,却也同父亲一样向我摇了摇头。我夺门而出,双目蓄满了泪水。
为何自古以来女子就只能居家纺织,不能报效祖国?为何女子便要遭受种种“你不行”的歧视?为何女子便只能将心中一腔热血冷却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若真如此,又为何要令我瞧见这众生垂死挣扎苦难的华夏儿女同胞?
我委屈不解,不自禁地阔步至园中那棵红梅树下,心中久久波涛不得平息。
“哎——”我长叹一声。我又何尝不明白父母的苦心和难处?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刀剑无眼,又怎会怜惜一双无依的老人而对他们的女儿刀下留情?他们心中虽怀祖国,但毕竟身为父母,年迈的他们又怎么冒的起这个险?
我心中充满的矛盾与挣扎,双眉紧锁。
久无风的日子忽然卷起了一阵怡人的风,带落下片片绽放于渐寒岁月的红艳的梅花瓣,夹杂着丝缕香馥。我转眼仰视着一树绽开的火炽,心中也像被这星星点点的火燎了原。
二月十九日,就在周邵走后的第三天夜里,我仔细思索还有什么是我未为家中打点好的,左思右想终于确定已经完善,便悄悄攥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蹑手蹑脚地推开父母的房门。
可我推开门那一刹愣住了,久久矗在原地,不得动弹。父亲母亲原来并未睡去,而是这么坐在桌前,似乎早预判到我的到来。
“您们……”我似被噎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孩子,我们想了很久,是我们太自私了。我们本就晓得,你的志向。但陈妈和许多亲人好友的去世实在令我们无法想象要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才……可天下有如此多的父母也正在失去自己心爱的儿女,我们又怎能如此自私地旁观呢!”
父亲顿了顿,眼神变得坚毅。“人活着,是为大众要作出贡献的。我们支持你,但,不希望你不辞而别。我们希望,能在离别时好好端详你的面颊,好好再聆听你的声音……好好地将你,纂刻在我们心里,而不是通过冰冷无言的信纸……”父亲母亲的眼眶都已然湿润,我更是泣不成声。
“是女儿不孝!”我噗通一声跪在父母面前,“女儿不孝,此去前线,归期未卜,只能先行别礼!这第一拜,是养育之恩!”我用力磕下一记响头,“这第二拜,是教导之恩!”我的泪被震落,滴落在地面。“这第三拜,是女儿自己不孝之罪!”抬头,额间已然涔出血迹。
细细端详父母亲那已然渐老的容颜,我心头骤然似被人紧紧攥捏着,疼痛压抑。
我张口欲言,却被母亲那宛若秋水的柔情眸色止住:“孩子,不必愧疚。如若我们真把你自私地留下,那真正寝食不安反倒是我们了呢。去吧,我的女儿,我们衷心祝福你。”
父亲一言不发,只是将他珍藏近一辈子的一本马克思典藏书籍轻轻放在我的掌心:“愿它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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