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5.梦魇（1/2）

回到寒府后的寒墨语，被关在书房里抄写礼经，整整两日，只给了一碗清澈见底的稀粥。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屋里一片明亮。寒墨语此刻，正坐在窗前抄写着礼经，思绪却总是乱如一团麻。只见她在一张张纸上，写了又涂，涂了又写；然后，用力揉成团，扔在了地上。地上，已经布满了纸团。苻长御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寒府了。

哥哥。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回家啊……我想见你……哪怕一眼也好……

寒墨语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来，她的脑海里时时刻刻都会浮现出苻长御的身影。她觉得自己病了，还病得不轻。她就这样想着的时候，竟然又困又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当寒墨语趴在桌边睡着的时候，薛灵儿轻轻的推门走进屋里来，却见地面七零八落的丢满了纸团。她弯下腰，捡起一个来打开，却见上面密密麻麻重复写着的，却只有三个字：苻长御。薛灵儿微微一愣，有些吃惊的看看熟睡中的寒墨语少爷，然后将手中的衣服轻轻的披在了寒墨语身上。寒墨语却醒了，转过头来，望着薛灵儿，一双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落寞神情。

“墨语少爷，回里屋睡吧，这里冷。”薛灵儿说着便伸手扶她。

“是不是，人长大后，有了自己的新家后，就会忘记小时候生长的家？”寒墨语却忽然问道。是的，她已经忘记吴家村那个家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而哥哥，是不是也忘记寒府这个充满冰冷的家了呢？……是不是，连墨语也一起忘记了，就像墨语已经忘记了爹爹吴秋生和乳母莫春兰的模样了一样？……寒墨语嘤嘤的小声哭泣了起来，将头埋进了薛灵儿的怀中。

薛灵儿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只是伸出手来，像母亲一般温柔的抚摸着寒墨语的头发，久久的，才轻微的叹了一声气，就像窗外的落花一般微不可闻。

入夜了，薛灵儿像往常一样，在寒墨语卧室外的侧房睡着。侧房和卧室在室内相通，中间隔着个小客厅，都没有隔断或者门；主卧和客厅之间只有一张绣着金雀牡丹的屏风挡着，外面垂着纱帐；而侧房外面，则只有长长的透明纱帐虚掩着，隔开了这三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主卧和侧房之间不设门，是为了方便奴婢们夜里照顾主子。主子们半夜要是有什么事，奴婢们是随叫随到的。因为房子没有门隔开，所以，一般能近身侍候主子的奴婢，通常也会侍寝。将来主子娶亲了，侍寝的奴婢也能被抬为通房，混得好了还能做上侍妾。

当初，薛灵儿跟着寒墨语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这些。而是大少爷苻长御忽然变成了皇子搬出寒府之后，周围的人才将目光转向了寒府唯一的继承人寒墨语。而薛灵儿，也自然受到了关注。不少侍婢都劝说薛灵儿，趁着墨语少爷还年幼，不懂男女之情，尽快主子有了那层关系，今后在寒府才能站得住脚跟。等主子长大了，看上了别的姑娘，你就是想贴也贴不上去了。说得薛灵儿害臊的不行，这些天看着寒墨语就会想起那些婢女们说的话，有些不自在。

寒墨语从来不让薛灵儿贴身伺候的，即使是在一个屋里，寒墨语的穿衣、洗澡都是自己动手完成的，从不假手于人，也从不让别人近身伺候。薛灵儿也就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今天，她猛然察觉出了寒墨语的心思，让她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失落。

寒墨语睡的并不安稳。黑夜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靠近。寒墨语开始翻来覆去。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很沉重，压得她胸口透不过气来。她好像做了噩梦；浑身出了冷汗，浸湿了锦被。

“哥哥，御哥哥……长御……”黑暗中，寒墨语在喊着苻长御的名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