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久别(1/2)
他还记得她临走之前的模样,就在昨儿晚上,她恨他入骨,扬言要老死不相往来。他攥紧了魂魄才扼住自己,不将人困死在府里;他多想,即使是厌恶憎恨,也把人留在身边,相互折磨也就是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他想要放纵一回,终究还是忍住了。
易安在车驾上随着,小心翼翼地瞧,忍不住劝,“大人,您身子带着伤,太医说……”
洛央有些怏怏,脸色白得紧,说起话来也是颇费力气,哪里还有方才的冷静模样,“不必,我瞧不着人放心不下。”人才离了一天,便是旧疾起了来,丫头也没了。身边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不晓得心底下是得如何的委屈。连着几番的打击,他越发得担心,小小的丫头在身边长大,操碎了心。什么家仇国恨的眼下都顾不上了,身上都在哆嗦,没一刻能安稳下来。
原以为教她离了府瞧不着他,心头的难过大抵可以少一些。可总有些事脱离了他的控制,一发不可收拾。他又怪自己匆忙大意,教这等事发生在她身边,约莫着要得恨死他了。两个人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谁也不曾想到。他不安畏惧,却又莫名地坚定了想法。
他绝不能把人放开,听之任之。即使她要放弃,怨恨,锁在一起总好过咫尺天涯。他如今下了决心,无论生死都要在一处的,也绝不容的她三心二意,不知是恨是爱。
秭姜料理完一起子人,迷瞪瞪地摸了榻就撑不住身子。可身上又疼,捏了极细的钉挨着个儿的往她骨头里戳似的。红笺搭了两床锦被在身上也暖不热,砚盏寻了碳搁在笼罩里,又灌了汤婆子给塞进被里,阖上了窗户捂得严实。她二人倒是出了汗,床上的那个却仍是白着脸瑟瑟发抖。太医来去了两拨都道是陈年旧疾,上了老方子也只是摇头叹气。秭姜缩在被子里疼得冒汗,倔强地攥着被角咬牙不吭气。
凿山的斧子叮叮地在骨头上敲,熬过去一波又一波,钻心的苦。打小落下的毛病,经年不犯,如今来势汹汹,时辰越发得长了。她闭着眼睛,攥着拳头,满是防备。
两个丫头捂着嘴不敢出声,眼泪婆娑得望着她不晓得如何是好。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睁开眼,瞧着虚无的影子嗫嚅:“……玉钩……玉钩……”砚盏两步过去,跪在床头,手上凉也不敢碰她,只是低声地劝:“人按照郡主的吩咐教人守着了,寻了体己的人,不过目不下葬。郡主放心,奴婢早教人安顿好了。”连她二人也不过在出事的地儿悄默声的置了根香烛,连贡品都摆不上,只敢跪在地上拜祭,愿她转世投胎做个高门大户的千金,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秭姜点头,这才不作了声。砚盏留了盏烛台,扯了红笺出了门才道:“瞧你憋不住了似的,郡主如今的身子,受不得打击了。”她气她不分轻重,毛躁的很。
红笺抹了泪方要反唇相讥,月亮门下跑来个半大的丫头,细声细气地道:“二位姐姐,前头洛府的易安总管递了拜帖,洛大人要求见郡主……”
红笺一股子火拱上心头,提了裙子下台阶呵斥,“不见!深更半夜的,一个大男人要见我家郡主,安得什么狼子野心?传出去叫人笑话。国公府同洛府势同水火,再要是掺杂不清就把人打出去!”
小丫头吓得面色发青,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砚盏上前头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还没见,怎么扯出这么大的闲篇?不教人进来,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你同我出去瞧瞧!”
红笺翻眼瞪她,“怎么着,还惦记着主子是他么?寻个机会同姑娘说一声,咱们庙小搁不下大神!”
砚盏无奈摇头,过来扯她,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往府门处走,到了地才瞧着两个家院一左一右和易安相峙,争了个面红脖子粗。洛央一身天青直缀,苍白着脸站在门槛外,意气风发早早地偃旗息鼓,怏怏的模样,历了一场生死劫。
红笺气他,好好的郎君,心眼儿却是坏了,做得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姑娘还爱上了这等样的人,真是不幸。她性子泼辣,叉着腰提了气吼道:“洛大人大驾光临国公府,有何贵干?有,奴婢们不欢迎,若是没有,大人还请回罢!”
洛央笼着袖子瞧她一眼,迈步走了进来,“我来瞧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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