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绸缪(1/2)
心口似是被攥着,紧紧的连拉带扯,生疼。方才的旖旎烟消云散,他低头瞧着她殷红的脸颊,疑惑的眸子,水蒙蒙的便觉得有些心酸。他不该这般待她,小小的年岁,哪能如此轻易地交付一生?他是个毫无根骨的人,大仇未报,诸事未了,怎能坑坏了她。
她恣意惯了,哪懂得他用心险恶,方寸间的屋里,相爱的两人,便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他专注地瞧着,她有些害羞,半低着头抓着他的衣襟晃来晃去,急促地呼吸到底是慌乱了。秭姜有些迷茫,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觉得甚是不满,咬着唇嗤他,“问你话呢,怎么不说?你在腰间藏了何物,搁着我了。”
洛央心头跳了跳,又默默地敛去了心思,带着她往寝居回,“没甚么的,方才递进来的奏折放在了身上。”他舒了一口气,心慌意乱。
“真的么,总觉得不像呢。你为何把奏折放在那处呀!”她纳闷,刨根问底。
“随手一放罢了,你明日不是还要去太子府么,快些去安置,早去早回!”
“嗯,那我可要走啦,你要好好的!”他的模样极是紧张,怕是那奏折有甚要紧的事罢。如今她晓得了彼此是相爱的,自然要事事为他着想。他不要她晓得的当是为了免她思虑,万事左右有人为自己考量。
他应了一句,瞧着红笺玉钩从外头将人扶去了。
初霁的秋雨又瓢泼而下,乌沉沉的夜掐着满腔滚滚的黑云没命地向前赶。踏着哗啦啦的雨,易安撑着伞将乔维庸请上了台阶,伸手轻轻叩门,“大人,乔大人到。”
洛央倚在罗汉榻上翻奏折,乔维庸进来见了礼,摸了把高背太师椅一座,端了杯滚烫的茶开始贺喜,“微臣恭贺大人!”
洛央抬头瞧了他一眼,“乔大人同喜!”
“微臣不敢。”他掸了衣衫,正襟危坐,“方才遇上了清河郡主的驾,说是若微臣过一个时辰不出大人的门,便要差人来赶。果真同庚不同命,天壤之别,大人如今得了郡主芳心,何愁大事不成?”
“啪嗒”洛央将折子搁在了小几上,面色冷淡,“先头那些莫要再提及,此事从长计议。”
“大人——”他不解,当真是女子祸国,难不成连洛央也不能免俗?
“我爱她惜她,自然也望你敬她,莫要失了分寸。”
话已至此,乔维庸只得允命,“微臣晓得了,大人放心。”他好奇,“今日之事不也在大人预料之中?大人在朝中威望,区区章家岂能撼动?一个过气的皇后之言陛下未必尽信,何苦不要微臣等人出手,非得等到郡主前来,白白挨那三十板子?如今大人已然确定郡主心意,又何必尽数放弃,功败垂成?”
提笔的手一顿,墨汁敲在奏本上晕开了纹路,他头也不抬,冷清清地道:“那是我欠她的……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若是郡主晓得,怕是理解不了大人这一番苦心经营。”他不赞同,世俗之人总免不了情爱之事,伤心劳神,束之枷锁,何苦来哉?只盼着洛央是一时冲动,年轻气盛,过了一日,转过天来又尽数忘了。
“终究是我亏欠于她!”
乔维庸默然,讷讷地放了茶盏,只道方才所言天壤之别当真精明,过了一整日的光景,他竟不明了坠入情爱之人的想法。
“你夤夜来此,便是窥测我的心思?”
“微臣不敢。如今章家大势已去,余党在朝堂上也掀不起三尺的浪来,不过瞧着几个忠心耿耿的,侠肝义胆当是要蹦跶几下的。”
洛央冷笑,“任着他们闹腾,也没几个干净的。”
乔维庸转着手里的茶盏连声感叹,“不得不说章家上下个顶个的硬骨头,章之淮那个老匹夫不认也便是罢了。谁晓得他家的女眷被唬得只顾得哭,半个字不肯吐,硬是要寻短见。若不是留着给大人过堂,微臣倒真是想一刀一个解决了了事。”
洛央笑道:“都道乔大人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我今儿可算是瞧着了。”
乔维庸唬得一个趔趄,“大人,微臣冤枉着呢。这话今儿圣上也便是问了,温贤这一招做不得真,但也是皇家的丑事。原先想着捂得紧,莫要传出去,眼下看着也是不可能了,坤宁宫里头的人一个都不留。陛下的意思是,温贤之事还是要大人来做的,领了圣旨一杯鸩酒了却了也就罢了,这事到此为止。”皇家的人个个慈悲为怀,见不得死,这才有了臣子前赴后继。
洛央淡漠,新取了奏本打开道:“明儿去一趟刑部,后头再去坤宁宫,章家的人都清理干净,连根枯草都留不得!”
“微臣遵命。”乔维庸行礼,起身离得近些低声道:“南边来人了,说有要事,关乎大计,大人见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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