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缚罪(2/2)
“诸位且听着,我秭姜是从一品的清河郡主,领了先皇的圣旨同圣上的手谕,入得朝堂,议得家国天下事。我今儿手捧丹书铁券前来却被拦在此处,究竟是何道理?我倒要请问诸位,谁给尔等权力,不顾先帝圣旨,枉顾圣上手谕也要拦我与此?秭姜不服,但有一息尚存,也要替清河郡主这声名号讨个公道!”
围拢而来的人群,乌压压的没人敢动,瞧着她手里的丹书铁券只得了下跪请罪的份,一份死物却是鲁国公同阳宁公主的世家荣耀,何人开罪的起?
紧阖的右侧掖门吱呀呀地从外向内推开,三十六个鎏金的涿弋徐徐地没进暗沉沉的门洞内,隐隐地看得见向内功延伸的地台。迈出的步子却被人止住,“姜儿——”郭邺从身后扯住了她的衣袖,霎时被她挣开,只回首告罪,“多有冒犯!”语毕,便匆匆地去了。
不晓得是否错觉,有一人道了一声多谢。她来不及管顾,一头扎进那宽则百丈的宫道上。
郭邺望着远去的人影,冷了眉眼,心中讥讽,一甩衣袖这才发觉手掌攥出了血印,疼的钻心。
朝堂上争执的热闹,人声鼎沸,丝毫不亚于集市的喧嚣。昨儿个的晚朝连着今日的早朝,一夜半日,左右不过是皇后承认私情引来轩然大波。往日尊仪万千的朝臣哪里还记得禁止立班不正、无故离位的规矩,一个个斗鸡似的,红了脸歪了穿戴,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势必要得出个所以然。
听了内侍监的通报,这才一致望向外头执了笏板徐徐而上的女子!竟是她!
入得殿,阴森森的紧张,众人面色各异,许是藏着莫名的心思。丹陛下瘫着披头散发的温贤皇后,一身月白的麻裙,揉皱了枯萎的花,提不起劲头,被剪姈扶着嘤嘤地哭;后头跪着洛央,倔强的腰板拔得挺直,发冠上的流苏纹丝不动。她看的难过,咬紧了唇这才敛了心神跪拜,“臣女秭姜拜见陛下!”
皇帝眯了眯眸子,倚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将她望了好一会才道:“朕听闻,你不顾太子劝阻,一意闯宫见朕,所为何事?”也不教她起身,余怒未消。
“臣女听闻温贤罪人同洛央的事,臣女知晓隐情,特来启禀陛下,以正圣听!”身侧挺拔的背影微微地晃了晃,她挪开了目光。
“哦?你从未上朝,朕只当你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不成想,这及笄方罢竟也关心起社稷之事。你倒是同朕说说,你晓得的隐情所谓哪般?”
秭姜再拜,“秭姜放肆,陛下恕罪!”说罢,一手指向那跪着的剪姈,“头一个当是要问剪姈姑姑,听闻姑姑言明数次领洛央至坤宁宫同皇后私会,是也不是?”
“……是。”
“洛央同皇后私会,如此隐秘的事由,你可否在场?”
“……不在,奴婢守在后门等洛大人出宫,听得屋内有男女嬉笑之声。”
“也便是说你并未看清屋内是何人?”她步步紧逼,势要她就范。
“……是……不是,不是,奴婢看见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剪姈回过头望着她,目光里极是惊恐,料到她的意思,极力否认。
“当朝皇后同臣子私会场景,难道由剪姈姑姑从头至尾看个齐全不成?如此密事,敢问姑姑如何说服温罪人同洛央?”
剪姈撤了手,主仆二人瘫作一团,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扑在地上磕头听响,出声见血,“陛下,陛下明鉴,奴婢没有,没有,没有亲眼得见……陛下明鉴……”
秭姜接着道:“既然你未曾亲眼得见,又如何断定屋内的女子定是皇后无疑?”剪姈不语,瞠目结舌望着她一脸笃定的模样,良久才结结巴巴地道:“坤宁宫……是皇后的……居所……”
秭姜冷笑出声,便要说话。落在地上的广袖轻轻一动,她顺势望过去,洛央皱了眉头,微微地摇了摇。她不理,勾唇对着皇上再拜,“皇舅舅,剪姈姑姑所言,半真半假。在屋内同洛央私会的女子便是秭姜,秭姜倾慕洛央已久,久在宫中思念甚笃,只求得见一面。未央台便在坤宁宫后门处,剪姈姑姑听错也在所难免,因此才落下这等误会,求皇舅舅责罚!”
外头一道雷端正地劈在勤政殿的台阶上,惊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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