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1/2）

八天后，肖艾薇从天网空间走出来，身上穿着刚进入时的黑色运动服。她环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加油站后面的草丛里，身旁躺着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肖君平的身影出现在加油站另一边，她的动作有些慌乱，不停地四处张望，急切喊道：“薇薇，你在哪里？”

“妈，我在这里。”肖艾薇伸长脖子，朝不远处的人影挥手。

听见呼唤声，肖君平身形微顿，她转身看见有人站在草丛里朝自己招手，便加快步伐一路小跑过去。待走近了，发现自家女儿安然无恙，肖君平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满地瞪了肖艾薇一眼，埋怨道：“怎么到处乱跑，妈妈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肖艾薇这才发现肖君平的脸色有些泛白，想起母亲为自己提心吊胆，她垂下眼帘愧疚道：“妈，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傻瓜。”肖君平走前几步，抬起右手将她耳前飘散的碎发捋到后面，眼里满是慈爱之色：“薇薇没事就好，咱们走吧，车子已经加满油了。”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没做。”

“什么事？”肖君平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肖艾薇。

“妈，我们一起把这人埋了吧。”她朝左挪了几步，指了指躺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尸体。

肖君平循着肖艾薇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加油站员工服的年轻男子闭眼躺在地上，他左边太阳穴处开了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里流出来的血液早已干枯。刚刚这人被草堆掩盖住，所以她没发现他，这会儿经肖艾薇指示后倒是看得真真切切。

肖君平捂住嘴巴低呼一声：“他已经死了？”

“嗯。”肖艾薇蹲在年轻男子旁边，把他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说起来，这名加油站员工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

“是啊，如果不是他，我们两个人恐怕早就死了。”肖艾薇往加油站小超市的方向望去，把超市里关押着丧尸以及年轻男子被抓伤后自杀的事情告诉了肖君平。

肖君平闻言后深感诧异，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年轻男子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他是个好人。”

是啊，他确实是个好人。他有能力将十几个丧尸关在一起，又怎会没能力杀死它们，那些丧尸里面，说不定有他的同事、好朋友和恋人。

“所以说，你宁愿把它们关起来也不宁愿杀掉它们，是吗？”肖艾薇在心里默默问了句，她仍旧蹲在尸体旁边，静静打量他的容颜，这是一张非常平凡的脸，平凡到让人过目就忘的脸，可就在这样一张平凡普通的躯壳下，却隐藏着一颗如此不平凡的心。

沉默半响，肖艾薇看了眼自己左手掌心上颜色极浅的六芒星符号，低声呢喃道：“谢谢你。”

两人合力埋葬了年轻男子，重新回到黑色旅行车上。肖艾薇假装在厚重的背囊里寻找东西，实际是从个人空间里取出了两把稍短的大马士革刀，她把其中一把递给坐在驾驶座上的肖君平，说道：“我在国外买的，这东西防身不错。”

肖君平郑重其事接过来，把刀绑在大腿根部，然后旋转车钥匙启动发动机。

黑色旅行车离开加油站，缓缓驶向高速公路。肖艾薇侧身靠在门窗上，望着外面的景物快速倒退，她突然开口问道：“妈，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丧尸，你会杀掉我吗？”

肖君平握着方向盘的手略微一顿，而后轻声笑道：“傻薇薇，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

肖艾薇转过头，看见母亲两鬓的银丝越来越多，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心中一酸，继续说道：“我只是有感而发，那个加油站员工都被抓伤了，却没有杀掉关在超市里的丧尸。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没有感情没有理智只会吃人的丧尸，你会杀掉我吗？”

肖君平猛然愣住，她眼神闪烁，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挣扎。沉吟片刻后，她摇摇头：“不，我不会杀你。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我情愿和薇薇一起变成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