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王清玄名为将军，他的家族统治盘龙关十几代，实际上等同于此地的土皇帝。为了迎接赵明明一行人，他举行的接风宴异常的豪奢，完全不像是传说中北方苦寒之地该有的场面。酒水宴席使用的全都是传说中的稀有品，陪酒歌舞的侍女舞女更是一个个美貌无双。赵明明却之不恭地坐了首席，看着下面纸醉金迷的场面，只能闷头吃菜。

能够参加这场宴会的自然不会是不值一提的阿猫阿狗，基本上盘龙关有头有脸的世家军官都在。王清玄一一给赵明明介绍，人太多赵明明根本记不住名字，全程不吭声点头致意。她身份太高加上又是个美人，倒没人觉得她无礼傲慢，只认为是大祭司应该的摆谱。

宴席开始的气氛比较沉闷，在场的除了王清玄的女儿王灵姬，以及那些侍女歌女，剩下的全是男人。碍着赵明明在，他们不好意思太放得开。还好王清玄长袖善舞，几轮敬酒互相吹捧之后，气氛终于活跃起来。男人们尽管不敢像平时那样放浪形骸，起码有说有笑，不再拘束。赵明明做不到像王清玄那样四处逢源，而且她也没必要去讨好谁。她很识相的乖乖做好，担任起了一个花瓶吉祥物应有的责任——她没有傻到真以为这些人多把自己当回事，表面上该有的功夫做好就行。

虽然现在的萧青墨无权无势，空有一个高贵的头衔，毕竟是神官的唯一弟子。和在圣城时不一样，这里的人们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非常恭敬。整个宴会上赵明明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那些男性投来的专注视线，其中有爱慕有狂热，当然也有叫人不舒服的窥探打量。只是并没有人不自量力的过来搭讪讨好。而且吧，赵明明觉得自己右下坐着的陈将军也起了很大作用。一晚上他都在免费制造杀气，赵明明很想在他脸上贴个“恶犬勿进”的纸条。

这样一来，赵明明只能和左边坐着的主人王清玄聊天了。这老狐狸一直笑眯眯的跟她套近乎，几轮高帽子戴下来，赵明明和他已经开始以“贤侄女”，“世叔”互称。王将军抚着长须，一脸怀念的跟她说起了自己过去的青春。

“遥想当年，侄女的父亲是多么的英姿焕发，风流倜傥。那么多世家女爱慕他，甚至连泰伦的女王都愿意以女王之尊下嫁。可是你父亲谁都看不上，唯独对你的母亲情有独钟。他们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队，羡煞旁人啊。可惜红颜命薄，你母亲生下你不久便过世了。你父亲硬是再也没有立过皇后，唉。”

赵明明端着茶杯，带着客气的笑容看王清玄唉声叹气，好像真的是她叔一样慈爱无比。事到如今，对这种自己写文时候根本没想过的奇怪设定，她都懒得吐槽了。王清玄说的大概是真的，可是她一点感触都没有，反而充满了防备——没事儿扯萧青墨她妈是想干嘛？谁不知道现在东华的皇帝跟萧青墨不是一个妈生的，在原配女儿面前说这个是想打脸呢，还是想打脸。

果然，王清玄铺垫了半天，终于若无其事的进入了正题，慈祥的看着赵明明：“贤侄女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明明很想回答“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讲啊”，只是她肯定不能这么回答：“世叔有话请讲，我洗耳恭听。”

王清玄眯着眼睛慢悠悠地道：“这萧青霜……侄女莫非真的打算就此罢休，任凭皇位落入他手。”

赵明明暗自撇嘴，心道果然来了。她摸不准王清玄是个什么意思，便故作深沉的长叹一声，摇头不语。坐在她下首的陈战表面上正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歌舞，其实一直都专注地倾听这边的谈话。赵明明见他仿佛无意识地朝这边移动了一下，更觉得烦躁——这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太烦人了。想利用萧青墨打着她的名号去东华国捞好处就直说好啦，绕了半天圈子他们不累自己都觉得累。

可是脸上依然不能表现出半分，赵明明懒得和王清玄打哑谜，反正现在她也不需要求他什么，于是不管他怎么试探，只是摇头不搭话。

王清玄见她滴水不漏，也不生气，还是笑呵呵的一派长辈风范。转移话题说了半天风土人情，忽然貌似无意地说：“前几日，我手下的探马收到消息，东华国内好像有大规模的军队调动。虽然不清楚他们打算做什么，但探子回报说东华现在的皇帝陛下，似乎已经离开国都，去向不明了啊。”

赵明明稳稳地端着杯子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了声是吗，就专注地欣赏起下面舞姬的歌舞来。王清玄呵呵地抚摸着胡子，就此打住不提。

见他终于暂时放弃了套话，赵明明暗地里悄悄松了口气。说到萧青霜她还是心里挺紧张的，有种冲动想要从王清玄口中多套点情报。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天知道那老狐狸给自己挖了什么坑等着跳呢。眼下自己身份敏/感，师傅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赵明明不敢在此微妙的关头和手握重兵的王家扯上关系。

话说萧青霜离开东华，赵明明琢磨着最大的可能就是也往北边来了。尽管这剧情已经神兽狂奔原作者也不知道它究竟想干嘛，但按照大纲走的话，萧青霜征服世界第一步确实是从北方开始。想到这里，赵明明若无其事地问王清玄：“世叔，不知现在北边情形如何，是否安稳。”

王清玄微笑道：“侄女是担心他们会攻打过来吗？不必顾忌这个，北蛮现在的皇帝得了重病，眼看就要死了。他没有儿子，三个女儿正为了皇位打得不可开交，恐怕十年之内都不会有多余精力进军中原了。”

果然是这样！赵明明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作者的优越感，差点泪流满面。既然剧情按着她的大纲走了，她暂时放下了担心。至少知道萧青霜不是专门冲着自己才往北方而来，他的注意力只怕是都集中在了北蛮的皇位争夺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