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何氏是个好人。

作为乡下农村妇女，她由着农人罪朴实的观念，虽然碍于生活可能会变得稍微有些尖刻，嘴巴也利害，可却依旧坚守着最基本的道德，从不忍心别人真的受到什么伤害。

比如顾晓寒遇到小混混调戏的事，何氏虽然跟顾家关系不大好，可一想到顾晓寒还是个小姑娘，她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袖手旁观，帮了一把顾晓寒的同时，她少不得也要敲打敲打王氏。

“不是我说你顾嫂子，晓寒才多大个人，你也放心她一个人在街上？这是镇里，今儿又是市集，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过来，晓寒这么个标志孩子，要是出点事，你还不得心疼死？”回程的路上，何氏话里有话的提起刚才遇到梁栋的事，看似跟王氏拉着家常一般，说道，“我家是只有曹庚这一个儿子，我就盼着能有个像晓满晓寒这样的闺女，多聪明懂事的孩子你说？那我肯定把她们捧在掌心里！”

王氏乍然听到还有这种事，也被吓了一跳，拽着顾晓寒问可没有有吃亏，何氏一把抢过话头：“好歹有我在，哪能叫晓寒吃了亏？那种小混混，我狠狠打了人一顿，就拉着晓寒走了……”何氏有叹口气，“可我也害怕吧。这万一要是没遇到我呢？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人生地不熟的，身边还没有人陪着，人家调戏她她也只会吓傻了呆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王氏脸全黑了，何氏却还要火上浇油，“顾嫂子，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多看着点晓寒，人还小呢，不管你去做什么，都得带在身边才好~”

王氏脸上阴的都能滴出水来了，却愣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何氏，还不得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你说的对~~”

瞧着何氏那心满意足的模样，再看看王氏背后强压着的电闪雷鸣，顾晓寒无声哀嚎一声，死死拉住了顾晓满的手。

何氏是个好人。

可她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

有仇、就要报，

气死你！

在村口的时候，何氏跟王氏等人告别自己回村了，眼见着人的身影从分岔路口上慢慢走远，王氏先前还硬挤出来的笑脸倏然收起，眼角都没给顾晓寒顾晓满一个，拎着鸡蛋篓子，脚下生风的往半山腰去了。

顾晓寒顾晓满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多话，乖乖跟在后面。

可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故意的，王氏本就窝着一肚子火了，还没到家门呢，远远就听见小五顾耀宗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顾耀祖顾晓雪两人大声的争吵，王氏气得双眉倒竖，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往门前地坪一放，小跑着进了屋。

顾晓满顾晓寒见势不好，连忙也跟了进去。

堂屋里，顾耀宗哭的正厉害，看见王氏来，早就哀叫了起来：“娘、娘~”

小儿子那是爹娘的命根子，王氏平日就疼爱两个儿子，顾耀宗这一哭，那还了得，王氏赶紧把人抱起来，压着气哄道：“小五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啊？”

屋里头顾耀祖和顾晓雪听到动静，争执声戛然而止，好一阵静默后，才见的厨房那边挤挤挨挨走出两个人来，不是顾晓雪和顾耀祖又是哪个？

“娘~”

两个孩子深情都不大自然地低声喊了一句。

王氏压根就没搭理他们，哄着顾耀宗道：“小五，你刚才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顾耀宗抽抽噎噎的，两只眼睛直往顾晓雪顾耀祖那边瞟，顾耀祖杀鸡抹脖子一样的跟着弟弟使眼色，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王氏一个白眼横过来，顾耀祖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什么也不敢做了。

王氏和颜悦色地跟顾耀宗笑道：“小五，别怕，受了什么委屈，娘给你做主。”看一眼顾晓雪顾耀祖，“你说，是不是你二姐和你四哥欺负你了？他们打你了？你说，娘给我作主，狠狠揍他们一顿！”

顾耀宗也是呆，刚才被顾耀祖示意下，还有些犹豫不敢说，叫王氏这一笑一哄，想起先头的委屈，眼眶刷一下红了，抱着王氏哭起来：“娘，二姐和四哥欺负我。他们偷拿猪食里的米煮着吃，只分给我一小口，其他的，都被他们给吃光了……”

顾耀祖顾晓雪死死闭上了眼睛，脸涨得通红——气的。这下他们死定了。小五这个大嘴巴，说了不准说出去的！

果然，王氏只狐疑了一下，待回过神来，弄明白了顾耀宗话里的意思，也顾不得心疼儿子了，厉声道：“你说什么米？猪食里的？我早上称出来的那些米？”

家猪天天喂猪草可不行，要让猪长膘，每天的粮食是必不可少的。顾家自己都少有吃干饭的时候，可每天给猪的一斗米却是一点不敢少的。平时都是王氏亲手往猪食里放粮食，今天她出门，才把任务交给了顾晓雪，想来应该是她忍不住馋了，偷偷把这米给煮了吃，结果被顾耀祖顾耀宗发现，又因为分赃不均闹起来，才给露了馅。

顾耀宗人都吓傻了，两眼里还冒着泪花呢，哪里还能回答王氏的问题。

不过就他刚才说的那些也已经够了。

王氏狠狠喘两口粗气：“无法无天了，还敢偷猪的粮食！今天我不打死你们两个！”捞起墙边放着的大扫帚，对着顾晓雪顾耀祖就要打。

顾晓雪顾耀祖开始还忍着，可王氏气上来，不管不顾的却用分叉的竹子笤帚打人，那一根根树枝打在身上疼不说，刮过脸颊，那更是火辣辣的刺痛。